“滚!塞你自己嘴里去!”

小鱼人一听着话喜形于色,一把拍进口中咀嚼起来。也不知道那蛆肉是不是都晾成干儿了,“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

传说远古氏族颛顼氏曾育有三子,三子活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大作为,但是死后却变成了著名的“人”物。颛顼氏的长子死后化身为疫鬼,藏身于水底。其次子死后化身为魍魉鬼漂浮于水面。三子死后变为小二鬼藏身于房屋楼宇的阴暗处喜欢惊吓幼子。

苏黛余心中仿佛有无数本书籍史料在自动翻阅搜集,眼睛里看着那小鱼人就有长串的信息浮现出来。这位就是二子死后所变的魍魉小鬼了。此鬼常在水岸四周游荡,等待路人近前变用幻术迷惑用,趁机吞食其阳元精华。被魍魉鬼所害之人虽不至死,但因失去阳元被阴气侵蚀终会生上一场大病,损减阳寿的。

这个奔波儿灞害人不成秒怂变成乖宝宝,苏黛余虽然有了九幽阴火但是还不会运用,哪里敢在阴曹地府托大。万一拖延得时间长了一会来个猛鬼夜叉自己哪里招架的住?她想着赶紧逼问出那清风老鬼的下落来,速战速决。好在乖宝宝奔波儿灞怕那阴火自己都竹筒倒豆子招了出来。

“大锅,你人不错。哇也不瞒着你。你要早滴辣个小鬼头就在奈何桥辣一边挂着,你快去看看吧。若是思间久了怕是小鬼头都要被挂成鬼干啦。”

苏黛余不知道它说的鬼干是个什么东西,总之是事不宜迟了。她顺着小鱼人指的方向看去,眼前尽是浓浓的白雾。小鱼人两只鱼鳍摆动,一股风起眼前迷雾稍稍退散。她这才看的分明,前方不远处便耸立着一座巍峨大桥。

此桥高有百丈,视野中不断延伸的桥身直直的扎进远方浓雾。苏黛余心里估量此桥仅仅是高度也要有上近百米,长度恐怕就很恐怖了。

小鱼人吭哧两声说道:“大锅,你看辣个赖何桥下,滴里当啷的辣些摇摇晃晃滴东西就似所有犯了七悲大苦之银。它们放不下执念就要挂再辣里当鱼干的啦。”

往那奈何桥的巨大桥墩下看果然有无数个飘摇似布条一样的东西。原以为是破碎的旗角,苏黛余万没想到它们竟是走不过奈何桥的魂魄。那些魂魄有的用绳索勒住脖颈,有的被套住脚腕,有的拦腰而缚。也不知道被挂了多久,有的阴魂还有人的基本体貌,但是有一些已经明显经年累月,整个身体已经拉的很长。

又细又长的身体迎风摇曳,活像是一只只的……咸带鱼。苏黛余知道这么想对逝者颇为不敬,但是真的好像呀。突然间“扑通”一声,一只阴魂的身体终于受不住,被勒住的脑袋虽然紧紧缠在绳上,但是脖子却已经断开。长长的带鱼身体落入桥下的黑褐色污血之中,连个浪花都没砸出来。

苏黛余看着那独自悬在桥梁下的脑袋心里不禁一个寒颤,满脸干裂的皮肤早就分不清面目,怪异的驱虫蜈蚣在它七窍间游动,一条红色的舌头竟然还在口中蠕动,突然间那头颅的牙齿闭合咀嚼,一只硕大的蜈蚣猝不及防被咬成两段,掉进河里。喵了个咪呀,都烂成这样了怎么还能有舌头?但是这个人的轮廓好生眼熟呀,明明就在脑海就是喊不上名来。

奔波儿灞又说道:“大锅你上了辣桥,心里默念它的名字便能找到他了。不过你要记得,你是生人千千万万别过桥。过去了你可就算是个死人了。”

苏黛余点了点头,这个魍魉还算是老实,她摆了摆手,奔波儿灞恭恭敬敬的低头退去,它走到河边向那忘川河里纵身一跃,真如同一只大鱼泛起一个浪花便没了踪迹。

苏黛余远远的离开河岸,从古至今这水里的妖魔鬼怪就是极多的。从河童到水鬼,一个比一个凶狠蛮横,上来一个照面把人拖下水中脚脖子上缠上水草,然后就凉凉了。她宁愿在地面上遇上点啥,也不敢在河边走了。

奈何桥上叹奈何,三生石前憾三生。如雷贯耳呀,苏黛余没想到活着还能有机会来参观下这个著名的地方。也许也能活着离开吧。

那魍魉小鬼奔波儿灞口中所说的七悲本是源于佛教一说。所谓七悲便是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人活在世间所受的七宗悲苦,受苦、赎罪、积福。想着杨气老鬼年纪轻轻便横死在鸡窝里面着实是怨气极大。七悲之中可是犯了求不得这一项。

天下熙熙,皆有所求;天下攘攘,皆有不得。如此便有苦恼。想来杨气早就在枉死城熬过了自己的阳寿时限,明明可以再次往生,他却一直坚守在山头苦心修炼二百年。能够支撑他二百年入一日的坚持,心里能没有执念嘛。

她摇了摇头甩开杂念,迈步踏上桥上的青砖。坚实的长条青砖隔着鞋底都能透过来一片冰凉,砖里透着一丝丝的血红,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在血水河中浸泡沾染了血气。一步步的拾阶而上,周围出奇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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