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盈盈对他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电话不通就开始去公司围堵,只是半点郑廷扬的影子都没寻到。
她这番举动成功引来了公司沸沸扬扬的议论,职员们开始背后偷偷八卦着老板的桃色新闻,直到这事传到路野的耳朵里,他觉得这样下去对公司、对他的影响实在不好,找他晦涩的表达了希望郑廷扬能把这个事情处理一下。
郑廷扬也确实低估了林盈盈的耐力,不得不答应与她的会面。
到了公寓,她已经把自己收拾成任君享用的状态,只是矫揉造作的努力并没有引来郑廷扬的正眼看待,倒显得自己尴尬愚蠢。
见她终于消停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他才开口:“我觉得我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不要再来找我,这个房子我都给你送给你,当作分手礼,好聚好散。”
“你拿我当什么?”
面对林盈盈哭泣的质问,他倒是一言不发。
“你总是对我呼之即来喝之即去,我不是你的工具,我也是个人!我也有感情,我也是会脆弱,我也有自尊心!明明我就在你身边,你却对我总是淡淡的,只有有需求的时候才找到我。我才会害怕,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搂搂抱抱,还有你和那个姓赵的女人结婚,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明明你答应娶我,但是你转头却和别人办婚礼,即使是假的,你也不会和我说一下,我在你心里算什么?还有你妈妈病了,没了,你一句都没有说过,我小心翼翼维护着这段感情,你可有付出什么?你凭什么,不过仗着我喜欢你!”、
确实让他哑口无言。
她继续着哭诉:“我为什么骗你,不过就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罢了。除了我,没有别的女人爱你,桑榆不爱你,她可以为了别的男人抛弃你,那个赵瑾瑜也和我亲口说过不爱你,只有我是爱你的,可你对的起我吗?拿我当工具,拿我当替身,我不过是好心撒了谎,你就这么折磨我吗?”她终于说出来了,畅快淋漓。
沉默良久,郑廷扬问了出来:“你找过她?”
林盈盈并不回答,沉浸在自己的委屈里。
“你和她说了什么?”
“什么?和谁?”
“......赵瑾瑜。”
林盈盈回想那天的情景,又再次悲伤不已:“我没有找她,我怎么敢打扰你的婚礼,是她看见我和我说话的。”她看完他们婚礼全程,坐在酒店楼梯口埋头伤心哭泣,是她看到她对她说——你放心,不是真的结婚,给老人圆个心愿,我们互不相爱。
正是这样的话,才让她忍气吞声,隐忍不发,努力争取,她对他是有目的接触,但不能否认她爱他。
许久,他似是叹了一口气:“我确实没有爱过你,可能之前有点喜欢吧,你长的像我很喜欢的一个女孩儿。我以为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我不是个好人,你还年轻,别把时间耗在我身上了,我这个人自私又凉薄,我不适合你耽误自己。”
林盈盈流着泪惊慌且震惊的看着他,本来想说什么,最后变成嚎啕大哭。郑廷扬坐在旁边给她递着纸巾,他现在心情复杂,像团乱麻。
这次会话之后,林盈盈倒是没有再找过郑廷扬,不过也实在功利的发了短信——你说了房子给我,什么时候办理过户?
两人关系终结,郑廷扬毫无波澜,没有投入哪来伤感。再次想起林盈盈还是因为玉燕打来电话交待他尾七祭拜别忘了给妈妈送上一束太阳花,因为她梦到妈妈带着她在一大片太阳花丛里奔跑。
郑廷扬记下了她的话,又听到玉燕问道:“那个女孩儿也怀孕两三个月了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他也是缓了一阵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的?”
“我啊?妈住院的时候,她来和我说过,我和瑾瑜姐跟她在咖啡馆聊了一下,不过那时候我态度不好,现在想来我当时也是反应过激。”
这是他没预期过的事,如今要解释让他还是有点难堪:“没怀孕,我俩分了。”
“没怀孕?咋回事?”
“就是弄错了。”
“哦,好吧。”玉燕也不知道是该安慰他还是嘲讽他,但想想毕竟是亲哥,还是仁义点:“感情的事分分合合很正常,你又不缺女人。哥,那没啥事我挂了,跨洋电话挺贵的。”
“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钱够花吗?我给你买了一个公寓,过一天我让人给你送钥匙去。”
“我现在钱够的,我自己挣钱养自己完全没问题,我现在想靠自己努力,万一你哪天生意失败我还能接济你,嘻嘻。”
郑廷扬皱皱眉:“能不能盼我点好。”
“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嘛?”
“越来越贫了。”说完郑廷扬又马上问道:“那个,赵瑾瑜现在挺好的?”
“瑾瑜姐挺好的啊,怎么了?”
“没什么,毕竟认识这么久了,妈临终也总是叫我们照顾她,现在她走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想起来就问问。”
“哦,她挺好的,修身养性,自在逍遥。”
“那就好....我记得以前你挺不喜欢她的,后来怎么突然和她关系这么好了?”
玉燕听了只觉得羞赧:“小时候我不是不懂事吗?一直放不下架子,其实后来咱家条件不好的时候,看着瑾瑜姐家忙前忙后的帮着,我就没有讨厌啦,就是青春期敏感又好面子不知道怎么改变自己这个样子。”说着说着,玉燕就打开了话匣子:“你上大学那年,我刚上高一,隔壁班有一个男生喜欢我,一直追求我,让之前追他的女生知道了,就开始纠集一帮女生欺负我。”
郑廷扬听了不由得心疼:“你怎么不和我说?我可以......”
玉燕马上打断他的话:“你在B市这么远,怎么帮我,我都不敢和妈说,每天看她那么辛苦刷盘子就挣那点辛苦钱,不想让她操心,就自己忍着。”玉燕想想那时候,还是觉得气的牙痒痒,平复了一下才接着说:“后来就在菜市场不远,瑾瑜姐收摊回家看到了,拿着两把芹菜把她们打跑了,我算是得救了。瑾瑜姐知道我不想妈操心,她就带着钟晴姐和玉珏把她们截了几次,让玉珏就天天陪我一起放下学回家,最逗的是瑾瑜姐还跑到学校门口用大喇叭循环播放她们的劣行,直到这个女孩儿转学。”说到这里,玉燕仿佛过往历历在目:“那时候我就决定一辈子把她当亲姐姐,除了你和妈没人能这么对我好,想想以前小时候不懂事儿就觉得丢人。”
彷佛她口生的赵瑾瑜和他认识的不是一个人:“我一直以为她是那种懦弱害羞的。”
“那是和你,瑾瑜姐挺厉害的,她能扛起一家人,怎么能是软弱的人。我和妈那些年也都是指望着瑾瑜姐,她帮了我们太多,那时候日子那么苦。”
玉燕的故事和回忆让郑廷扬内心开始有点不平静,就像有些火星在碰撞一样,他脑海中勾勒着当时的情景,就像真的看到生机勃勃、破马张飞的赵瑾瑜。
于是,时隔半个多月,郑廷扬再次回到了家,不同于之前,现在家中柜面上已然积攒了一层灰尘。
郑廷扬用摸了摸柜台上的灰尘,习惯性拇指和食指捻了捻,这确实是他的家吗?有点陌生。
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打开冰箱的门准备喝个水,发现之前剩下的食物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其他也就剩下2听啤酒,他实在渴难受,只得拿起来开了喝起来。
边喝着,边坐到沙发上,目光瞥见那封拆了一半的信,与着其他笔记本都堆积在茶几上,适才想起来那天未完成的事。便把啤酒放在一边,将折叠的信舒展开,密密麻麻是赵瑾瑜娟秀的小字:
“廷扬,
有点迷茫我写给你这封信的目的是什么,是抱怨你,倒苦水?还是想你。
与你电话,你敷衍的多了,我写给你的信又总是石沉大海,收不到你的回音。我很慌,不知道是不是异地相隔,你被绚丽的大学生活迷了眼、忘了我,还是出现了其他女孩儿让你变了心意。
无论是哪一种,我想起来都觉得心被搅碎着。我知道,我的爱强于你,我又饱含期待你能回馈给我一样的热烈。也许爱情就是这么不公吧。我怀念那时候和你上下学的日子,可以在后面悄悄踩着你的影子,一前一后,我们彼此陪伴,没有关于亲人逝去的伤痛,也没有生活恶劣的欺负,可惜我再没有机会重回那无忧无虑的青春了。
我很怕,怕我们的关系就这么随着你的冷淡搁置了,我想努力,又想放弃,我太累了。
我大概真的舍不得你真的离开我,你有我太多美好的寄托了,日子苦涩的太多只能靠着幻想与你的甜蜜来撑着。
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是在撑着,撑过这段不知道何年结束的日子,我又多么希望你能回来帮帮我,救救我,像个骑士一样赶跑那些欺负我的人,给我支撑和守候。唉,也只是想一想吧,我也怕你受到欺负。
也许老天总会惩罚这些混账!也许哪一天我被欺辱受够了,就和他们拼个死活,这种想法很可怕,那天我被他们堵在胡同里.....,这种恶魔的想法就滋生了。仅仅是因为我是个女人就该被欺负吗?就没有办法可以收收他们吗?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怕自己不清白,我怕自己配不上你,我甚至想他们如果真的...强迫了我,我就干脆死了。可我又不能死,我死了玉珏和奶奶怎么办,如果那对夫妻不出现我还会活着么?我爱得太卑微了,明明你这么冷漠,我却还想着给你守节。
写的很乱,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可是你又是听不见的。生活一向这么难吗?”
郑廷扬看完有些震惊,努力想着这封信的时间,想寻着结果和答案,于是马上拆了下一封信看个究竟。信纸有被水浸泡过的皱皱巴巴的痕迹,但上面的文字很短:
“廷扬,我好怕,今天差点杀了人,愤怒到极致真的控制不了自己,但是这种报复又让我很畅快,我不能让自己再被欺负了。”
郑廷扬又马上拆开其他的信封,里面只是像她父母记述的一些日常内容和思念,没有下文。于是拿起笔记本看看是否有记述,笔记本第一页写着:
“看到自己与他长长的影子交叉融合,我的心在甜蜜的怦怦乱跳,我才真正敢于承认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清冷的男孩儿,从暗恋开始。”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好像心里滴答了一滴水,就让整个外壳都开始软化了。少女的秘密日记,原来可以如此坦白,又像蜜桃一样令人贪恋,郑廷扬一页一页得翻看着,回想着赵瑾瑜那时的样子。
——
这几日郑廷扬上班都有点心神不宁,脑海中总是蹦起赵瑾瑜本子上的只言片语,甚至自己有点上瘾。
急忙处理一堆事务,到了下午才想起来晚上大家要给清林去深圳派驻设宴饯行,这才把心理的小急躁放下。
酒过三巡,他们10来个老爷们趴了大半。郑廷扬也是有点微醉,半摇晃到厕所洗了把脸,才觉得好点,心中暗自腹诽:这几个老小子,今天专挑我来灌,幸亏自己锻炼出来了。
稳了稳脚步回来,看见清林和修修正在中式小园的屏风处抽烟聊天,便想着过去跟着聊聊。
因为俩人背对着他,没有发现他的靠近。
“林哥,你离婚后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再找,我看你是要走清心寡欲路线了吗?”
王清林吸了一口烟说:“也找了,只是人家看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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