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幼薇此时正和蒲二牛在摘红薯叶,嫩的红薯叶可以摘回去炒菜吃,这种都是应季节菜,过了这个时间红薯叶老了就不能吃了,她刚过完十一岁的生日没多久。蒲幼薇手里掐着刚刚采摘的红薯叶,蒲二牛担起路边的担子,上面是今天上午父女俩一起割下的黑豆梗,上面还有豆荚,豆荚里面包着是饱满的黑豆,这是今年蒲幼薇要求蒲二牛重的豆子,说是吃了对身体好。

蒲二牛找了许多种子店,最后在县城问了好几家,才有人卖这个种子,原来是种来做药材的。蒲二牛买了一些回家种上,这段时间刚好成熟了,前些天收了黄豆,今天就把黑豆割回去。

父母俩回到家里的时候,秦云娘正在处理蒲放牛送过来的河虾,他除了农忙其他时间没事做就去摸虾摸田螺捉泥鳅,总是能弄到这样的水货。秦云娘已经三十四了,这些年柳晴天给她找的大夫她都去看了,每次都是吃了药也没有怀上,现在蒲幼薇都十一了,她差不多都放弃了。

她身体健康,就连女人露臭漏经…那些不能言说的毛病她都没有,也没有宫寒,小日子不痛就是量少了一点,月事有些不规律,但是大夫都说这没有什么影响,放宽心迟早会有的。

她放没放宽心,这么多年…迟迟没有动静,她甚至觉得能把蒲幼薇生下来都算幸运了,还好还能有一个。每年都在吃中药,今年她说什么也不肯吃了,没病都被吃出病来了。

蒲幼薇两岁的时候,秦云娘拿出卖了两本书的钱,一共三十两,烧了二十两的青砖。建了这个青砖白墙的小房子,上面盖的是普通的黑瓦。

门院前一个小走廊,踩着两个台阶就上去了,藏在阶下的是排水道。走廊边上有个扇型的大窗,能够直接看到小院里,院门在旁边躲雨檐后面,正面看不到,走上台阶后走廊的左边有一扇单开的院门,走进去就是小院,院子不大,但是地上铺满了青砖,边缘露出土的地方都栽上了果树,一棵李树一棵桃树种在井边,井口也是用青砖砌好的,井上是辘轳,粗粗的吊绳上面绑着一只尖底桶。在水井的旁边用砖石砌了一个浅水池,平时秦云娘把衣服摊开了在池子里撒上草木灰,然后坐在小板凳上用棒槌敲,浅水池根部有一个出水口用来排水,水直接流进旁边的排水沟,连着门口的排水沟最后流到河里去。正对面的是堂屋,堂屋正中间摆着神龛,神龛上写着家先供着祖宗的牌位,横出的木方上面摆着香炉;神龛下面的墙上靠着两张靠背椅中间摆着一个四方桌,四方桌只有两个抽屉,一个里面是香烛和纸钱,一个里面是茶叶和一套新的陶杯,桌子上面摆着一个水壶和三个不一样的陶杯,幼薇一家人一人一只,要是来客人了就用抽屉里面那套陶杯倒茶,两边墙各摆着四张椅子中间三个小桌子用来会客;堂屋右边是秦云娘的书房,里面摆着书架上面有这些年买的书还有秦云娘出的话本,挂着一些秦云娘随手画的字画;书房的后面堂屋的右后边,就是秦云娘和蒲二牛的房间,家具就是衣柜,床,箱台(隔开箱子和地板),一张桌子上面摆着铜镜,既能当梳妆台平时又能放其他东西,落地的挂衣架(比屏风矮,主要用来摆脱下的衣服),两张椅子;对面就是蒲幼薇的房间,和爹娘的房间差不多,少了箱台和铜镜,导致蒲幼薇每次照镜子还要跑到爹娘的房里去,而且铜镜照的人不是很清楚;蒲幼薇房间前面的房秦云娘让蒲二牛自己在家做了一个软榻,上面摆了小方桌,闲来可以睡个午觉,蒲幼薇小时候秦云娘经常带她在那睡午觉,那个小桌子上秦云娘教她认字,平时要背读什么的基本上都在那,后来秦云娘略嫌空旷,又让蒲二牛在对面床边做了同样一张软榻,这样就成了面对面,中间摆了张矮桌方便秦云娘放东西;这间房还开了一扇门,直接可以去旁边的菜地,蒲幼薇家没有后门,神龛后面的房间秦云娘打了大大小小的柜子箱子,用来放过季的铺盖衣服;院子的右边靠着水井是厨房,隔成两间一边烧火做饭一边摆着饭桌椅子和橱柜,是吃饭的地方;对面也就是院子的左边是杂物房,里面都是锄头镰刀簸箕担子扁担木桶…等等农具家用品,旁边的隔间有一只大扁桶,里面放着家里的谷子面粉…还有秦云娘跟着李桃红学做的酸水坛子,大扁桶上挂了锁,只要出门,门口再加一把锁。

蒲幼薇小时候正当想吃糖那几年,秦云娘经常把家里的糖锁进大扁桶里面,蒲幼薇只能望锁叹息,就算找到钥匙她也开不了锁,太高了够不着。现在好了,她吃糖的劲已经过去了。

屋子旁边就是菜地了。菜地用竹篱笆圈了起来,地旁边栽着两棵枇杷树,一棵柿子树还有一棵蒲幼薇执意要从山里移回来的樱桃树和她在路上遇到找人讨要的芒果树,枇杷芒果和樱桃今年都结的可好,蒲二牛和蒲幼薇把吃不完的拿到街上去卖了,卖了有三吊钱呢!

眼看着柿子快要成熟了,一家人都不爱吃柿子,到时候可以都卖了,卖不掉的做成柿饼。

这下蒲幼薇在门口喊一声,“妈,我们回来了。”秦云娘虾子已经刷的差不多了,应了蒲幼薇一声,“累了吧,豆子收完了吗?”

“收完了。”蒲二牛把黑豆担子放在院里,抬手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喝口水”说着走进堂屋抬起水壶咕咚咕咚地往杯里倒水,蒲幼薇把红薯叶放在她娘旁边也跑过去喝水,“爹啊,给我留点,我也渴!”

父母俩喝完水,相视乐了,真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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