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啊!还真是可怜,两个私盐贩子,不远千里赶到洪州,就为了打探一个消息。

最可气的是,这消息竟然没用……”杨守忠一摊手,对于今天的挟持,他不仅没有恐慌,反而觉得有点想笑。

同是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他虽然没了男人最重要的东西,但却是身在大树下,天热好乘凉。

京城达官显贵聚集的地方这份优越感或许还不是那么明显,一但出了京城,你才会真切体会到藐视万物的优越感。

一个私盐贩子,再如何混迹江湖,最后也只不过是掌权者的股掌玩物而已。

高盛如何?在杨守忠看来,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纨绔子而已。

可他的一根手指就能让面前的两个少年家破人亡,身处苍穹睥睨蝼蚁,笑看脚下风卷残云,这是何等的潇洒自得。

纵是杨守忠这个性子极为圆滑之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杨守忠拍了拍膝盖的泥土,漫不经心的笑道:“若你二人在此处求上我一求,说不定我会让尔等离去。”

成及和钱镠对视了一眼,都觉这小太监是不是突然被驴踢了脑袋,当他二人是傻蛋不成?

之前还一副满脸笑意的成及,竟都忍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

“阉人,你他娘的碎嘴什么呢?等下给老子老实点,真逼急了我等,纵是必死,也要拉你做那垫背的!”成及寒声威胁道。

杨守忠一愣,这才觉得是自己失态了。

先前成及对他客客气气的是还期盼着自己能安然而退,留下一分日后好想见的薄情。

杨守忠若是没受什么伤,钱镠他们也跑远了,也不会有人真要追究什么。

可现在哪里还有活路?

都逼到家门口来了,杨守忠还会放他二人离去?

就算钱镠、成及真把杨守忠哄开心了,高湘也不敢放了他二人啊!

绑架杨复光的义子,这是多大的罪?

杨守忠此时竟是没有反应过来,不但表露出心中所想肆意讥讽了一番,还他娘的要他二人下跪。

真是嫌命太长了。

钱镠扬着长槊,挑了挑杨守忠的衣角,怒然道:“阉狗,少他娘的自命不凡了!眼前这位和你一样,也是京城中的纨绔子弟。可真在这一槊之前,又能算得了什么?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真当这一槊之下你还能溅出金血来不成?”

成及是一脸错愕的看着钱镠,他从未想到钱镠竟然是如此看他的。

他只知世家子看人时,如同看蝼蚁一般的傲气。

却没想到,蝼蚁看世家子竟也是这般不堪?

不过钱镠也没说错什么,成及只觉是有点打开眼界的感觉。

自认躺枪的成及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和钱镠斗嘴,拉来老叟道:“五叔,家中有称手的削刀吗?”

老叟连忙道:“有!我这就去给及哥儿取!”

成及跟了出来,接过削刀不忘交代道:“待会我会押着那人出去,等会那些洪州军问起,你就说是被我们胁迫这才不得不放我们进来的。躲过盘问后,明日立即出城,回越州去!”

老叟连连点头,这已经算是成及姑息他的命了。

揣着削刀的成及一脸坏笑的走进屋子里来,对着杨守忠道:“阉狗,可想好如何为我们挡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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