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去!”齐邕更是两眼放光,比起那账房的身份,他们果然还是对削骨改容更感兴趣。

赵慕鸢看了看魁川,征求他的意见。

“可以是可以,只是场面可能有些血腥。”

“开玩笑!”齐邕当下就急了,“爷当年也是上过沙场的,看不起谁呢!”

魁川默默看了他一眼,语气幽幽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去看吧。”

“这手术...你有把握吗?”赵慕鸢问了一句,毕竟这是古代,万一出了意外,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她怕魁川的心态会崩。

“放心。”魁川点头,“他要做的只是一些小改动,不会出事。”

“庞大夫究竟师从何人?”齐邕十分好奇,“连削骨改容都会。”

赵慕鸢闻言抿了口茶,眸光隐于眼下。

“家师从未告诉我姓名,也只教了我几年,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他。”魁川摇头,认真解释着。

他的性子周议和齐邕都是略知一二的,也没追着问下去。

翌日

宁禄躺在床上,看着床边围着的一圈人里,还有良国公的三公子,心中惴惴不安。

魁川以为他是害怕,安抚道:“有麻沸散,你不用害怕。”

齐邕觉得挺好玩儿的,就是魁川让他们穿的这衣服有些奇怪,说是什么怕感染,虽然他们不知道伤口感染和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什么关系,但是听大夫的话肯定是没错的。

割双眼皮,微削骨,去鼻梁痣,调整不大,却足以成为另一个人。赵慕鸢坐在游廊上,优哉游哉的看书,只听原本还有细微交谈声的屋内,忽然变得寂静,似乎还听到了吸冷气的声音,她忍不住笑了笑。

她是现代人,这些手术在她听来不算稀奇,但放在古人眼里,那可就吓人了。

果不其然,片刻后,齐邕捂着嘴巴,一脸惊恐的冲了出来,指指屋里又指指她,然后趴在廊下干呕了两声。

“这这真的不会出人命吗?!!那个刀,在嘴巴里,这样,这样!!”

他冲赵慕鸢比划着,从前听闻过这种事情,但那是仵作验尸,这可是活人!!

周议僵着脸从屋里从出来,看着倒像是比齐邕好一些。

“阿鸢.....”他开口,深吸了口气,才缓缓道,“你不进去看,是对的。”

又过了一会儿,连赛罕也白着脸从屋里出来,发自内心的谴责魁川:“他太残暴,太血腥了!”

赵慕鸢:“.......”

所以为什么明明在魁川提醒过场面会很血腥后,还是要进去看?

手术从早晨一直到傍晚,直到魁川神色疲倦的从屋里走出来,齐邕还没缓过来,一看到他血淋淋的手又开始上头了。

“怎么样?”赵慕鸢起身问他,这样一场器械药物都不完善的手术,对于魁川来说应该也不简单。

“手术本身没问题,之后的恢复才重要。”魁川说道,这也是师傅和他重复了无数次的话。

发炎、感染,每一个在古代都是足以致命的问题。

“先吃饭,这边让人盯着。”赵慕鸢拍拍他的手臂,接下来几天又有魁川累的了,只怕宁禄一刻都离不开人。

这一忙,便将元宵节忙到了。

或许是因为药物不够好的原因,宁禄虽然伤口没有感染迹象,也在逐渐愈合,但整张脸....异常的肿.....

卫青回来看到后,内心无比震惊。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赛罕看他不顺眼。”赵慕鸢淡然的咬了一口严嫂子烙的煎饼,“所以把他打了一顿。”

“......”

元宵佳节,花灯汤圆,缺一不可。

天一暗,赵慕鸢迫不及待出了府,与阿木尔结伴同游。

西市头到西市尾,花灯连天,熙熙攘攘,走的累了,就随意找个地儿吃碗汤圆。

眼下,赵慕鸢正与阿木尔三人在路边吃汤圆。

“听说,京城最大的花灯就是留仙坊的,他们家的灯谜特别有趣儿,可也特别难。”赵慕鸢伸长了脖子,方才一路走来,还没见到留仙坊的花灯,“我待会儿定要去见识下。”

她四下寻找留仙坊,却瞥见远处两道身影,青衣公子站在花灯下,两指轻佻的捏起写着灯谜的宣纸,嘴角噙着笑意仔细的看,站于他身后半步的蓝衣公子,双手负后,也微微弯腰去看青衣公子手中的谜面,像是说到什么有趣儿的事,青衣公子回头看了他一眼。

赵慕鸢托腮看着那二人,这不是齐邕和宋深?

她将碗里剩下的几只汤圆舀给赛罕,“别浪费。”

招来赛罕一记白眼。

还没等她起身,一身蓝衣的齐邕便已看向这边,招手唤自己过去,“你也在这里啊,快来看这灯谜。”

赵慕鸢便走过去,宋深笑着对她颔首,然后将手中的谜面给她看。

“刃?”她有些疑惑,随即又恍然大悟,“召嘛,刀口。”

“你们怎么都猜得出来。”齐邕觉得无趣。

“去年留仙坊的谜面是武,谜底是斐,非文;在京中传了好一阵子,今年许多花灯也兴起了这种字谜。”宋深笑着解释,又指了指前面,“留仙坊就在不远处了,去看看吗?”

“我正在找呢。”她把赛罕和阿木尔喊过来,一行几人往前走着。

“留仙坊不是灯笼铺子,经营的是些衣裳首饰,聚集了许多能工巧匠,其中不乏做花灯的。”齐邕和她讲着,“大周最大的两个商会,兴隆商会和昌北商会,留仙坊就是兴隆商会的,喏——”

他说着,抬了抬下巴,远处人群中是一身白衫团鹤纹的秦扶桑,“你那好友秦扶桑,他们家也是兴隆商会的。兴隆商会连着好几年没有当家人了,如今属秦家二爷秦槭树,和涪陵章悦,章大公子呼声最高呢。”

宋深不明白他和赵慕鸢说这些做什么,但也没插嘴,只是走到阿木尔与赛罕中间,不知在说些什么,赵慕鸢见她二人脸色还好,不像是要生气的样子,也就没在意。

“兴隆商会的势力都在京城以南,除了秦家的万宝票号,大多是些成衣首饰、金银器物的铺子。你这两年的生意能做的顺风顺水,除了因为有个赵府做靠山,许是也有兴隆商会没有往吃食这条路子发展的心思,可你要是成立商会,就另当别论了。”

“那昌北商会呢?”赵慕鸢侧头询问道,又看了眼不远处的秦扶桑,索性停下脚步。

“昌北商会我不甚清楚。”齐邕摇了摇头,“不过昌北商会错综复杂,明面主营香料、皮毛,说到底西北有个兵马王城,有传闻说他们连兵器锻造都有插手。”

京城北面与数族相邻,战事多,驻扎的大将也多,若背后没点势力,还真难以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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