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寻音于山洞内等候许久,只见唐柒柒提着一只野兔回来,衣衫上还溅着好几处血迹:“姐姐,把它宰了给温大哥补补。”

“柒柒。”柳寻音连忙迎上去:“你们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有。”肖沐笑道:“我们找到冰湖了,距离这里大概一个时辰的路程。”

“真的吗?”柳寻音惊喜道:“这附近有湖泊?白天竟然毫无察觉。”

“想来是日头猛烈,眼睛睁不开。夜深时四下漆黑一片,反而显得湖水亮了。”肖沐转身,见温烬已然清醒靠在石壁上,问道:“你怎么样了?”

“没事了,多谢。”温烬用剑杵着站起身:“冰湖在哪个方位,我出去看看。”

“明天一早再去吧。”肖沐舒舒服服地躺在草堆上伸了个懒腰:“夜深了,各种野兽都出来觅食。你不熟悉地形,别出去冒这个险。”

“也好。你们睡吧,我守夜。”温烬困意全无,坐到火堆旁拿枯枝拨动火堆,篝火烧得极旺,照得他面庞通红。

众人奔波一天十分疲惫,不多时便昏昏沉沉地睡去。温烬打量着洞穴外极深的夜色,伸手按住胸前的紫色锦帛,陷入了沉思之中。

夜露沁凉,寒意袭人,白望舒辗转反侧,索性披了件衣裳起身,坐到温烬身旁:“温公子,你穿这么少,不觉得冷吗?”

“不冷。”温烬摇了摇手腕,只觉体内灼热无比,想来是浴火诀的功效:“你怎么还不睡?”

“地面太潮湿了,睡着不习惯。”白望舒紧了紧肩上的衣物:“敢问温公子师承何派?”

温烬扒拉着枯枝的手停顿了片刻:“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我修习浴火诀近十年,不过习得其中一二。父亲还在世时,总是恨铁不成钢,骂到我耳朵都生茧子了。现在好不容易清静下来,反倒挺不习惯的。”白望舒低头一笑,火苗映在他泛着泪光的双眸中:“你学得实在是快,非寻常人能比,想来不仅是悟性高,武功底子也极好。不知尊师是哪位世外高人?”

温烬转过头,神情有些许落寞:“一个游侠罢了,已经过世了。”

“方便透露他的名号吗?”白望舒好奇地问道。

宋无期。温烬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心头仿佛被割裂般生疼。

他至今记得,叔叔教导年幼的他习武时总是非打即骂,残酷严苛。每日卯时准时将他唤醒,在院子里扎上半个时辰的马步。到了梅雨季节,冰冷的雨水拍在脸上,浑身湿透也必须一动不动,时间漫长的令人绝望。

进云寂门接受训练后,他被打得鼻青脸肿,伤痕累累是家常便饭。每年一次的考核,都要与朝夕相处的同伴自相残杀。只有强者才能活下来,成为云寂门的一员。

这身铜墙铁壁的功夫,便是踩着这些亲近之人的命练成的。也是在那些年,他逐渐明白,怜悯之心不可有,作为杀手,无情则刚。

叔叔死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温烬闭上眼,那低沉的声音仿佛仍回响在耳畔:“阿烬,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你们抱回来。”

“温公子?”白望舒见他眉头紧蹙,面带忧容,连忙问道:“你怎么了?可是寒毒掌又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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