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事已经过了两个月了,似乎还没有东方月胧的消息。

寒风凌冽卷着雪花迎面扑来,刮得脸颊微疼。

整个大地因覆盖白雪而显得素洁柔和,天空是阴暗的灰色。

城中偶尔可闻爆竹的炸响,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的年味儿。

城郊寂静,天地间仿佛是一副劲透的画卷,画卷舒展天高云淡。

白雪覆盖了男子纯色的黑色披风,他站在雪中挺拔如松。可见飘摇的白色衣角,静若止水的眸凝,视着远处的天际。

他似乎已经站了很久了,眉毛肩上都积了雪。

他仿佛是百岁老人,如玉的脸上嘴无意识地抿成一条直线,薄唇有些僵紫。

轻微的踏雪声传来,裹着冰色狐球的削瘦女子,抱了满怀的红梅,手撑一把画尽粉白梨花的纸伞出现在视野中。

“知道你很累,但还不是倒下的时候。”女子将伞撑到男子头顶,语气略带一丝无奈。

十几年未见,仿佛已渡尽一生。

他些许的白发刺疼了她的眼,岁月不饶人,人何曾饶过岁月。

“你不该来的。”东方世秋接过伞,玉质伞柄上还带着些许体温。

女子浅笑不语,用衣袖拂去坟上的积雪,将红梅依次放好。

微微颔首,眸中透出水般的温柔:殿下,太后白露回来了。

“就要过年了,一起回家吃饭吧。”白露起身,拂掉他肩膀上落雪。

东方世秋转头看着她,她变了许多。

沉稳,静雅像一株盛开的白梅,而不再是那株朝气蓬勃的青草。

“我会带上枚儿,他们本无罪。”东方世秋转过头,凝视着月瑱的坟,她一定也渴望团聚吧。

“白露活,萨拉也就不复存在。我想那边你会处理干净吧?”白露嘴角微沉,眸中变得深沉。

他能处理好白露的身后事,自然也能处理好萨拉的身后事。

“自然。”东方世秋扯了一抹苦笑。

笑得那么苍老,让人无端心疼。

东方世秋听到脚步声渐远,摸向喉间。

一抹细弱银丝的伤痕,他脑海回荡:只是今日,你我的父女情分尽了

他不想白露直到真正失去才后悔,若她真的能完全放下丹图尼国的一切。

也就不会只求一死而服毒,正因为无法选择、面对才用死亡逃避一切。

还记得从边关秘密赶回的剑如,他是带着白露回来的。

东方世秋有些错愕,随即释然了,该来的躲不掉。

为白露诊治过后面对司剑如的质问,他坦然应答。

他确实是最早知道白露还活着的一位,在丹图尼也有他的人。他安插丹图尼皇宫有一名画师,画师传递出的消息是白露失忆并与丹图尼的皇帝产生了感情。

画师所画的画中,白露是幸福的没有任何烦恼的。

东方世秋犹豫了,还没等他筹划好就接到白露有孕的时候,彻底放弃将她带回的念头。自然也没有告知司剑如,弄不好会两国开战。

东方世秋与司剑如赤手空拳地打了一架,自然是东方世秋单方面挨揍,被打得躺了小半个月。

司剑如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白露成为了丹图尼国的皇妃,还有了两个孩子。司剑如心里不难受是假的,可是又完全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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