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炫东,原名朴石碾,是庆尚道临河县人士,父母亲是老实的农民。他自小就以勇力闻名乡里,十岁就能举起村里晒谷场的石碾子,所以被叫做朴石碾。十三岁时,因为连续天灾,收成锐减,但是赋税却没减。为了家里十余口有些吃食,朴石碾就收拾了一把短刀,自己做了一张木弓,上山去猎取野物。数年下来,朴石碾身上伤痕累累,可却让家里人都在大饥荒里活了下来。
在他十九岁时,开京城里发生变故,大王死了,听说是被奸人所害。然后李侯爷、西京赵侍郎、崔首相、高相爷等人走马观花一般,打着为大王报仇的旗号,成了高丽国的功臣,但随即又变成了罪人。
后来,崔首相的族人崔敬忠抢了崔首相父子的首级尸身,回到了忠南道,李侯爷的族人李蛮陀也回到了庆尚道,纷纷举起了讨贼的大旗。忠南道、庆尚道、全罗道各县纷纷响应,杀掉附贼的州县官,出兵出粮。朴石碾也加入到了李蛮陀的军队中,跟着一路西进。只是行程十分缓慢,不过一路上能倾听闵进朝、全镇永的神勇事迹,倒让他羡慕不已。
终于有大宋上使奉大王命出面组织各地勤王,李蛮陀、崔敬忠,还有被称为高丽第一名将的闵进朝连同全镇永都传檄响应。这时,行军速度一下子快了起来,先到了汉阳,汇集了全镇永的兵马,然后挥师北上,与各路勤王兵马会师于开京城下。
宋国上使刘伯阳用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终身难忘的方式炸开了开京城,冲在最前面的是使节护卫队,紧跟其后的是李蛮陀的兵马,朴石碾就是其中一员。李蛮陀率兵遇到赵匡一伙人时,朴石碾连同其余百余人也跟在身后。李蛮陀大杀四方,直取赵匡的首级时,朴石碾也神勇无比,挥动着赐下的“宝贝”苗刀,连杀数人,其中就有赵匡的幼弟,当时的贼军副统领赵复。
朴石碾立下军功,被提携为军官。后来高丽军大整编,分为卫军和备军,朴石碾成了前三卫左营的一位队正,教官团嫌他的名字难听,争取了他的意见,改为朴炫东。
在教官团手下,朴炫东才发觉自己真的成了一名官兵军士,以前的训练都是过家家。高丽国现在改为实行十二时辰二十四小时,早上六点起床,六点半集合跑步,七点半吃早饭,八点钟集中学习,九点钟开始训练,十二点吃中饭,十二点半休息,一点半集合,总结上午训练结果,十四点开始继续训练,十七点半休息,十八点吃晚饭,十九点半开始学习,二十一点半开始总结,二十二点睡觉。每旬有旬考,每月有月考,成绩优胜者有奖励,落后者有惩罚,天天如此,往复不止。
教导营的教官是朴炫东最敬佩的人,虽然天天又吼又骂,在屁股后面追着他们训练,但朴炫东很认同教官们的话,“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而且以前军中谁会这么悉心教导你,那些秘诀都是用鲜血和性命总结出来的,谁会轻易外传?还有舞弄刀枪的这些本领,很多都是父传子,绝不外传。那会像这里,教官手把手地教你,生怕你学的不好,在战场上丢了命,比父子还要尽心。
镇抚司的官员是朴炫东最畏惧的人。这些人眼神冷漠,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毒蛇来。他们似乎能看透人心,能听到你在任何角落说的悄悄话。不少“异心分子”被抓了起来,他们有的是旧军官将领,有的是世家子弟。他们总是怀有别样心思,或私下里拉帮结派,充当地下老大或煽动人心,试图恢复以前的“规矩”。这些人才刚刚冒头行动,镇抚司的人就会找到他们。似乎镇抚司的人有一种特殊的嗅觉,能够闻到这些“异心”分子身上的味道。
在朴炫东心里,督政官是最亲近的人。在高丽卫军中每一都有指导员,每一营有教导员,每一卫有卫督政,面还有督政长。这些督政官非常平易近人,除了主持每日的学习和总结,还经常跟官兵们谈心,帮他们读写家书,听取他们对军队、训练、对上级、对下属以及其它的意见,安抚他们的情绪,就像兄长一般,忠厚亲善。朴炫东以前何曾见过这样的上级,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来。这些督政官极大地缓解了严格训练中带来的紧张,以及军事官员带来威迫感。
这种天天训练的枯燥日子中还有点缀,每隔一段时间,会有文工队下来演出,有唱大戏的,有唱小曲的,有演杂耍的,当然了,最受欢迎的是文工队的“女艺人”,她们唱的戏曲,常常引发最大的叫好声。
最重要的是这种日子还有盼头。朴炫东接到家书,说县上根据公主和驸马的王命,划拨了十亩永业田,还有按照家里人口划拨的二十九亩粮田。老父亲请村正写的信里,切切交待,今上待我家十分丰厚,你要用心王事,尽心尽责。村正还在信里加了一句,说请朴勇士放心,家里一切有村里帮衬,切勿担心。
经过半年的训练,卫军各自编制成军,基本单位改为团,每团以下分为班、排、连、营。在朴炫东看来,这班对应什,排对应队,连对应都,营对应以前的营,团对应以前的卫,只是改了个称呼而已,兵数略有改变了一下,也不存在什么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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