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咱们比赛如何,看谁先登上高台?”看到面前复又围上的一批金铃门弟子,裴中青笑道。
“好啊!不过大哥你恐怕要输咯。”杨宁笑道,面前两排金铃门弟子,虽说隐隐成包围阵型,相互呼应,但以杨宁的身法,已经看出数处空隙。
话音刚落,杨宁身形一闪,已经冲进了人群里。
金铃门弟子们纷纷举剑冲杨宁刺去,却只见眼前身形已过,迎面而来的却是同门师兄弟,本应相互驰援的同门竟在此刻变成了掣肘,杨宁左闪右躲,眼见着已经距离李如玉不远。
裴中青见到杨宁身法,眼神一亮,旋即苦笑一声,紧跟杨宁身后,这两人一前一后,如两道捉摸不定的黑影,从剑林中飞了出去。
杨宁刚刚站定,只听得身后笑声,“果然还是二弟身法了得!”
“大哥身法也不赖啊。”杨宁心里暗惊,身法是他学的第一门功夫,感触最深,从学至今多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且未碰敌手,心中不免看低他人,这番比试裴中青虽慢了自己一步,可也几乎不分先后,虽然是自己的大哥,杨宁不免后背暗生冷汗,江湖里高人众多,深藏不漏,毫厘之间即可要人性命,自己可不能如此托大了。
“杨宁!”李如玉是眼看着杨宁一步步到达自己面前的,在这期间她一动也没有动,她在观察,观察杨宁的剑法,他的身法,他的状态,然而失望的是她发现杨宁的功夫比自己预估的还要高,且自己一时竟也无法看出他的武功路数,但是杀夫阉子之仇怎能不报!
“李如玉!”
两人互叫了一声之后,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相互死死的盯着,谁也没有说话,这仇早已是解不了的了。
李如玉不动声色地调息着,从出师以来她打了无数次的架,然而自从得了“铁拐双李”的名号后就从未单打独斗过了,今夜是她最后一次以李如玉的身份去打架,她竟已不想活了,因为她知道只有以死相拼,才能报得了仇,只有断了生的念想,才能赢得一丝生机,死容易,但不想活很难,所以断了生的念想,也很难,但李如玉早已想好了办法,她在回想,回想自己刚出师的年轻模样,当时的李如玉风华绝代,不知疲惫地与人比试,她想着,仿佛自己也回到了三十年前,脸上的皱纹也展开了,衣袍鼓动,内劲也仿佛变得年轻躁动起来。
李如玉不再等了,手中的铁杖还是冰冷的触感,但感觉已经变得轻了,自己已经到了巅峰,不能再等了,她的铁杖像一棵大树砸向杨宁。
杨宁也静静地站着,之前与裴中青的比试让他的心突然静了下来,她不急,所以他也不急,他感受着站在对面的李如玉,很奇怪的感觉,李如玉仿佛变得年轻了,体内充满了活力,竟不再像一个老太婆,虽然她看起来仍是那副模样,但杨宁知道,她已经变得不一样了,杨宁全神贯注地看着她,感觉着她。
她动了,所以杨宁也动了。
杨宁饮血出鞘,剑不再红,而是变得模糊,好像有一层雨水包裹着,雨水从剑中倾盆而出,像无数的利剑刺破迎面而来的大树,大树被刺得千疮百孔,裂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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