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清当天从部队回到红岭村,已经是傍晚时分。从城市到农村,时空的反差,方子清还是比较喜欢现在这种炊烟飘渺,鸡鸣狗叫的乡下气氛。自然,随意,淳朴,平淡,完全不会像城里那种紧凑的快节奏。
进了院子,停好车子,方子清跳下车,也懒得去车上把贺将军和马叔马婶送的东西搬下来,叫了程晴,告诉她把东西拿进来,然后爬上二楼的房间,鞋也没脱,倒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
连续三天两夜都没有睡好,又开车来回奔波几百公里,现在的方子清已经浑身无力,疲惫不堪了。加上因为文海波引起的内心纠结和询问的结果不如心愿,方子清几乎是到了虚脱的程度。一会儿,她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方子清与程晖又回到了执行特殊任务的地方,这里没有一丁点的危险,只有静寂的夜色,阴森森的树叶缝里漏出些少微微的月光,雾气被夜风吹拂着环绕在两人身旁。一阵白色的浓雾吹来,卷着程晖,程晖奋力挥臂赶走浓雾,没有呼叫出声音。另一只拉着方子清的手,慢慢松开,和身体一起淹没在浓雾之中。眼看着程晖没了踪影,方子清急得大叫:
“阿晖——阿晖——”
“丫头。丫头。醒醒。怎么啦?”
方子清睡梦中一个激灵醒来,看见李冬妹坐在床沿,一手握着方子清的手掌,一手抚摸着方子清满是冷汗的额头,轻声呼唤着。
方子清一下子紧紧的伸手抱住李冬妹的身体:“妈妈!妈妈!”
李冬妹感受着方子清的身上传递过来的害怕,紧张和惊悚,知道方子清这丫头心里面是多么的艰难和困苦,自己也早已禁不住老泪纵横。
她抱着方子清的头,抚摸着,抚摸着:“丫头,妈妈知道,妈妈明白。”
李冬妹从方子清回来的表情就知道,询问的最后结果并没有向方子清所希望的那样走。其实,方子清的愿望何况不是她自己的愿望?她更希望文海波就是自己的儿子程晖。
突如其来的三天两夜,方子清没有睡好,李冬妹更加没有睡好。从方子清来到红岭村的家里,一年多的时间,忙忙碌碌的陪着方子清和程晴忙这忙那,除了偶尔会想到儿子程晖,脑海里存在的就是程晖在部队服役还没有回家的感觉。猛然的事情出现在眼前,心里面的那根弦,还是被挑动了,思念与痛苦再次涌上心头,而且比以往有过之而不及。
看着方子清和衣而睡,她的母爱情怀油然而生,万分心疼着这像儿媳更像女儿的姑娘,帮她慢慢解下鞋袜,盖上被子,怜惜的看着方子清那漂亮的脸蛋,直至方子清在睡梦中呼喊着惊醒。
“妈妈,为什么文海波不是我的程晖呢?他们是那么的相像,为什么就不是呢?”方子清摇着头,自言自语的说着。
“傻孩子,世界上有几十亿人,相像相似的当然会有,就是我们遇到的比别人遇到的更加奇异罢了。”李冬妹这样回答。其实道理方子清更加明白,只是现在的情形,李冬妹说出来也就是为了安慰方子清。
程晴从外面推门进来:“姐,你才睡了三个多小时就醒了?”
方子清抱着李冬妹的手松开,坐在床上:“做梦惊醒了,我都不知道妈妈帮我脱了鞋袜和衣服。”
李冬妹说:“你实在是太累了吧,都打呼噜了。明天买点好吃的给你补补身子,成天东奔西跑的,你看你这些日子都落形了。你想吃什么跟妈妈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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