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父亲也算是至交好友,他小我几岁,但这不妨碍我们在草原上猎狼,我跟你说你爸你第一次猎狼的时候吓的不敢靠近狼群,我跟他说几只狼算个p,当场用弓箭把狼王给射死了。”酒桌上的郑据有些微醺,他吹嘘起当年的往事。

这在他身上是极为罕见的,因为他不是一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也许是因为记忆中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又或许是那回忆着实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东西。

但就在今天这个平日里严厉而沉默寡言、甚至在一些人看来有些刻薄的男人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

“你知道那狼王有多大吗?足足有三头狼那么大,那味道也比一般的狼肉有劲道多了!”男人伸出双臂比划着,言语中有些兴奋,但这兴奋之后却有止不住的落寞的涌上他的心头。

“可这是你父亲第一次猎狼,也是最后一次猎狼,我从北庭回去之后朝廷的军令就发下来了,你父亲带着几千安西军就那么回中原,开始几年还会派人回来送信,再过几年就彻底没了音信。”郑据的声音低沉下来。

“我父亲生前也很挂念安西的各位,他临死前的最大愿望就是能把自己的灵柩迁回北庭,只是现在这北庭已经不在了。”李佐苦笑着摇头。

“没事,这地肯定是能拿回来的!”郑据的声音再度提了八度。

李佐明白郑据的感情,一开始听说北庭故地已经被回纥收入囊中,他是极为愤慨的,一心想要收回故地,只是从凉州领军一路走来,他的心情也渐渐平静。

他对这片土地是有感情的,可很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那就是他们不一定打得过回纥人,安西军现在不过两万多人,虽然听闻最近正在扩军,但兵器盔甲的生产却是急不得的,灵州长史所赠的那些武器只能做缓解,依靠于此却是不现实的。

“只要能与回纥商议允许我将北庭将士的灵柩迁回去就行,我们两者虽为邦交之国,但吃下去的东西哪有这么容易吐出来,还是不要让都护心烦为好。”李佐很识大体的说道,没有被一时的热血的蒙蔽双眼。

“你不懂都护,这家伙平日里看起来很冷静,其实暗地里睚眦必报的很,眼里容不得沙子,这会儿肯定在谋划着什么东西。”郑据拿着酒杯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李佐道。

“哦?”李佐有些好奇。“我观都护处事极为冷静,即使在凉州对于安西内的公文也是每日按时处理,甚至从未见过其喝醉,这样的人也会睚眦必报吗?”

“那是你见识的少,偏偏是这样的人就越是记仇,但是回纥人之前在危难中对我们数次相救,恐怕都护也不会过于为难他们,打是打不起来的,但小别扭不会少。”郑据说罢又饮下一杯酒。

“这样吗?”李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李佐不禁开始思考起郭昕究竟打算怎么拿回北庭故地,靠游说?不太可能,他想不出什么回纥人一定要归还北庭故地的理由。

靠打仗?也不对,郑叔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和回纥开战了。

那到底该怎么办?

思考良久的李佐甚至没有注意到桌子上的酒杯已经倒下,酒液顺着桌子低落在地上。

郑据也没有打扰李佐的思考,等他因为实在是想不出来而摇头时,才笑着说道:“这种事情还是等都护的安排吧!过几天我也要动身前往凉州训练新兵,这焉耆的防守就要交由你负责了。”

李佐闻言神情一肃,站起来抱拳道:“李佐必将不负使命!”

“坐下。”郑据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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