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贺早知道自己会有被当成实验品的一天,只是不清楚,为什么自己重伤才刚刚痊愈,就被拿来做实验组那些丧心病狂的疯子的小白鼠了。

一排排颜色各异的溶液试管整齐地排列在一旁的小推车上,闪着寒光的注射器平躺在一边,令人不免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实验。

张贺被牢牢扣在实验台上,不断挣扎着想要拒绝此次未知的“医疗检查”,可惜死死固定在地面上的约束设备并不会给他留下太多的活动空间,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一众实验组成员忙碌地调配着什么。

望着颜色越来越奇特的药剂,张贺脑海中浮现着自己观察过的奇奇怪怪的生物标本,肋骨刺出皮肤的怪人,肢体柔软的软体人,移植动物肢体器官的变异人等等。

“我不想变成怪物!”面部并没有收到约束的张贺扮演着组织的“九十九号”,没有表达出过多自我意识,仅仅像个孩童一样抗拒着即将调配完成的针剂。

一旁忙碌的实验负责人见张贺颤动的双腿和隆起的肌肉,立刻了解了“九十九号”可能误会了他们一行人的目的,手中震荡着的试管停了一下,又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安慰道:

“九十九号,不要害怕,我们仅仅是要对你进行初步基因强化,你的恢复能力虽然很夸张,但是体质并没有完全跟上你的‘再生’超能力,这次进行的是20%程度的基因强化实验,只要能抗住初级精神冲击的组织成员都能承受的住,没有任何风险,请你放轻松些,不要情绪激动,妨碍我们的项目进度。”

张贺肯定不会轻易得相信实验者的说辞,他现在只想拖一拖时间,等到自己替身觉醒后,再做其它打算,万一这个什么基因强化有啥后遗症或者有什么控制他的毒素,自己岂不是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由于被人限制了行动张贺无法做出实质上的抗拒,只得开始自己的表演,像是发疯了一般发出痛苦的惨叫。

龇牙咧嘴,露出自己雪白的牙齿,开始胡乱咬人,四周的助手们差点被啃到衣角,都是四散退开,害怕一不小心自己的一部分落入张贺的“血盆大口”里。

本来即将开始强化试验的工作人员见如此情形也都有些发憷,鉴于张贺同学的叫声实在过于凄厉,动作极为夸张,只得向上层人员报告情况,询问是否将实验继续进行下去。

“得到上级消息,经过一定时间观察,九十九号出现此种异常状态有可能是“钢印”不稳定所导致的,立刻将其运送至地下进行进一步检查。”

挂断手中的内线电话,领头的实验人员示意停止麻醉准备,将载着张贺的整张床运送至电梯门口,转交给了另一种制服的武装人员。

为张贺专门配置的基因强化药剂也已经制作完成,只取精华的一大瓶药水被浓缩成一针管,也被放在了一个冷藏保存的保险箱中,一并递给了电梯口的另一组人员。

精神紧绷着的张贺终于稍稍松了口气,稍稍停歇下来,被平躺着送到了电梯里,看到了身旁的武装小哥一直在盯着自己,他只能向着小哥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权当是解救自己的报答。

“啪!”猝不及防的一拳头捶在张贺腹部,按下地下三层的小哥也回给张贺一个笑容。

“混蛋,老实点。”

莫名其妙的的挨了一记重拳的张贺真是火冒三丈,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上来就是一记夺命剪刀脚,夹爆他的狗头。

虎落平阳被犬欺,理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道理的张贺慢慢平静下心情来,径自闭上双眼,不理这伙不讲道理的暴徒,等待着组织为他准备的“精神检查”,也在等待着自己的系统,慢慢跳动的倒计时。

“剩余时间:15分43秒。”

眯着眼睛的张贺暗自观察着那个不由分说就给他一拳的武装人员,记下他的长相特征,将仇记在的小本本上,感受着缓缓移动的电梯,静静感受着时间的流动。

“叮~”电梯应该是到达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一伙人裹挟着张贺在昏暗的通道中穿行,不怎么明亮的灯光将两侧黑暗的地带隐隐照亮,睁开双眼的张贺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冷汗直冒。

这个地下楼层并不是什么仓库或者实验室,而是摆着一排排沾血的牢笼,上百个笼子中关着基本都是身穿白色制服的试验品,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痕,轻微的呻吟在张贺耳边回响,触目惊心的血迹比比皆是,甚至三四米高的天花板上都有斑斑点点的黑色印记,淡淡的腥臭气味令张贺的嗓子有些不舒服,一个又一个惨剧随着实验台的移动在张贺眼前略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充斥在他的胸腔,“实验品”们无神的双眼促使张贺松开的拳头又再次握紧。

“这里简直就是地狱。”这是张贺对地下三层的第一印象。

经过几分钟的精神折磨,他们走到了这层的尽头停下,在一间明亮的房间前停了下来,原本嚣张跋扈的武装人员却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昂,有些惶恐的敲响了房间的门。

“嗯哼~进来吧。”里面的人清了一下嗓子,让张贺一行人进来。

当那声“嗯哼”传来时,张贺敏锐的注意到,敲门的那人有个极不明显的颤抖,显然极为紧张,推开门的动作也很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惊扰到什么一样。

哗啦哗啦地被推进屋内,血腥气和消毒水的味道夹杂在一起,直冲张贺的鼻腔,眼前的景象让张贺了解了为什么刚进入的地方有那么多可怜的“实验品”了。

两三位正在进行活体解剖的“医生”在一旁忙碌着,一名精神饱满,面部和蔼一身医生装扮的中年人正坐在散落着很多文件的办公桌前,聚精会神地盯着几张血肉模糊的照片研究,等几人都进来关上门后,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微笑着站了起来。

还没等张贺提出问题,中年医生却抢先向身前的武装人员询问道:

“沙蝎,让你处理掉的村庄都处理干净了吗?我要的人带来了没有。”

带领着一帮战斗人员押送张贺前来的彪形大汉顿时额头上一片冷汗,有些结巴地汇报道。

“报告长官,全部526名村民已经全数抓获,只有那个B级目标没有发现踪影,应该是被他跑掉了,我们只是在附近的树林里发现一些忍者的踪迹。”

“废物!”

刚刚还一脸微笑的医生顿时面部扭曲,指着比他高一个头的“沙蝎”喝骂道。

“你抓那么多废物来有什么用!连个B级目标都抓不住,还说有忍者活动,你这个样子值得忍者村派出人来找你麻烦吗?不知所谓!自己滚吧,下次再出状况,就自己把自己关着送来!听见没有!”

气喘吁吁地向大汉喷完口水,下一个呼吸,就摆出一副微笑的表情,语态柔和地对着躺在实验台上的张贺说:

“你就是九十九号?听说你恢复能力非常非常强悍,不如在我这里做个助手,不用去接受什么痛的要死的基因强化,也不用在外面拼死拼活地战斗,怎么样?”

张贺瞥见对面解剖台上冷汗直冒却没有任何动作的“实验体”,脑袋顿时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赶忙拒绝了这个像是实验组头目的邀请。

“这要是答应了,恐怕我当的不是在旁边递刀子的助手,而是挨刀子的那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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