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人已经把慈善机构开到了和州,今日正式开张营业,不过施粥的过程让她很不高兴。

原因很奇怪,偌大的一个和州城,竟然没有一个人来领粥!

真是怪事!

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菩萨马夫人,大驾光临和州城,广施恩惠,济世活人,本地的难民居然不给面子,太不讲礼貌了。

马夫人积极性深受打击,感觉很失落,闷闷不乐走进院子。

朱元璋装模作样拿着一本破书,像个教书先生似,一本正经的模样,正在领着六个养子读《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近,性相远……”

黄观觉得自己的学问又有长进了,今天居然多学了两句《三字经》。

马夫人看朱元璋那道貌岸然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咬牙哼道:“行了,行了,书拿倒了。你那一口淮西话啊,把孩子们都教坏了。”

朱元璋好像太过于投入,就似这才发现夫人回来了,做贼心虚,急忙将手中破书一扔,眉开眼笑迎了上去:“哎呀呀,夫人你回来了?施粥施了一天,累着没有?咦,怎么粥桶还是满的?”

马夫人说起这事就来气,两眼一瞪老朱同志,恼道:“还不是怪你!”

怪我?

关我什么事啊?

朱元璋心里觉得不妙,夫人好像又要故意找碴,战战兢兢不敢接话:“……”

学学徐达,沉默是金!

马夫人心情不好,眉目生怒,冲着老朱同志,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数落:“你说说你,手下那些士兵都干了些什么事?吓得百姓不敢出门,难民都逃出城去。你这个总兵官是摆设啊,也不见你出来管管。”

黄观急急点头,在旁神补刀:“义父,母亲说得对,这事你真得好好管管。士兵在城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比元军还要丧尽天良。咱们到底是老百姓的队伍,还是山区来的强盗啊?”

朱元璋气苦不已,狠狠地瞪了黄观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败家玩意儿,麻烦问一下,你到底是那一边的人?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父子才是共过患难,一起夜不归宿的铁杆同盟啊。

马夫人愤愤不平,一摔衣袖,回厨房做饭,冷冷甩下一句:“我去烙饼,今晚咱家喝粥。”

朱元璋小心翼翼地目送夫人进屋,站在院子里愣了半天,良久,惆怅地叹了口气,正色道:“你们几个听好了,你们母亲今日心情欠佳,千万不要去惹她。”

没天理了,夫人一生气,吃亏的总是我老朱。

家有孕妇,骂不得,打不得,事事都得顺着她,就像家里供着个姑奶奶。

命苦啊!

朱元璋对养子们都很严厉,朱英他们几个吓了一大跳,急忙应是。

黄观深有同感,出言安慰道:“义父,暂且忍忍,母亲只是情绪不稳定而已,过几个月就好。据说我娘亲怀我的时候,闹得比这还凶,把我爹的脑袋都打破了。”

这么凶残?

打破了脑门,怎么有脸出门见人?我朱元璋现在可是和州总兵官!

朱元璋摸着脑门上奇骨,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黄观见老朱同志好像十分害怕,心中暗笑,认真道:“义父,母亲说的那事,你真得引起重视,不然的话,明天还没有难民去领粥,母亲又要发脾气,后果很严重。”

怨气聚积到一定程度,是会爆发的,也不知自己能不能顶得住。

朱元璋打了个哆嗦,长叹一声道:“唉,我又何尝不想管,这事复杂着呢,难啊……”

张天祐从滁州带来和州的那些人,都是**子中的老油条,无组织无纪律,而且是单身一人,并无妻小,攻下和州城之后,就开始大肆抢劫良家妇女。

朱元璋听人汇报过这情况,当时专门下过命令,这群人渣总算收敛了一些。

张天祐没有捞到总兵官,梦想破灭,彻底愤怒了,纵容属下士兵胡作非为,变本加厉,以此来证明他张先生并非无能之辈,至少还能欺负善良的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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