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一旁的朱蕊赶紧说道。
“你不是她的侍女吗?你可做不得人证!”方君彦似乎早已对这二人起了疑心,他望了望朱蕊,又回过头死死盯着梅知霜,“姑娘,你这侍女年纪大了点啊,而且看起来,像个女侠。”
“方侍郎说笑了,小女子与我家小姐相伴了十几年,感情甚笃,况且我家小姐宽厚,才没有嫌我年纪大赶我走。”朱蕊见状赶紧赔上笑脸,想糊弄过去。
“行了,别说些有的没的了。”方君彦转过身来,盯着朱蕊道,“那你呢,昨晚戌时三刻,你在干嘛?”
“小女子见我家小姐要一个人上房顶,怕她有危险就劝她不要去,只是我家小姐不听劝,执意要去,小女子也只得在那通往房顶的楼梯口守着了。”
“有人看见了吗?”
“我。”梅知霜冷冷地说道。
“你们主仆二人互相作证可不行。”方君彦语气变得愈加严厉,“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其他人看见你们俩了!”
梅知霜与朱蕊二人相顾无言,只得沉默不语。
“那就是没有不在场证明了?”方君彦冷笑一声,“哼,本官还有两个问题想问问两位!”
方君彦朝官兵挥手示意,那官兵便小跑着近前,给方君彦递过去一个小木片。方君彦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个木片,将之放到梅知霜面前晃了晃,问道,“闻到了吗?”
梅知霜闻了闻,心中忽的大惊,原来自己昨天刚给琴涂上了松节油以做保养,当时自己背着琴直接去了那里奥公爵的房间,大概是跳上房梁的时候不慎将琴上的松节油沾在了房梁柱子上了!
“梅姑娘,这松节油只有你随身携带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梅知霜回过头去,不愿直视咄咄逼人的方君彦,若不是不想将身后的血谷牵扯进此事,自己不如把实话全说了。
“还不肯说?”方君彦似乎很是不悦,“带上来!”
只见官兵押着一个客栈的杂役走了近前,然后方君彦朝着杂役说道,“说吧,昨晚你听到什么了?”
那杂役浑身发着抖,战战兢兢地说道,“昨晚,小人路过二位姑娘的房间,听到她们交谈,说自己是血谷的谷主和圣使......还说什么,得手了......”
此话刚一说出,在座之人都很是惊讶!
“血谷妖女梅知霜!”
“哎呀!原来那弹琴小姑娘就是那血谷的小妖女啊!”
“听说血谷向来劫富济贫,也算是一方好汉,可他们今天居然做出这样的事,将我们这些老百姓置于险境啊!”
“还别说,那小妖女长得挺漂亮的,琴弹得也好!”
“什么劫富济贫,我看他们血谷分明就是欺世盗名,背地里不知干了多少腌臜事呢!”
众人恶语相向,这也不意外,昨晚温承业宴请之人,大多是温州城内的乡绅,他们可没少吃过血谷的亏。况且受过血谷恩惠的平常老百姓,可是鲜有机会来这德咸客栈啊!
“二位姑娘,人证物证具在,还请随本官到那温州府衙走一趟吧!”方君彦冷冷地说道。
梅知霜反应过来了,看来这是有人要刻意栽赃啊!
不过只是栽赃血谷的话,为何要把那里奥公爵的命也带上呢?
看来凶手有更大的阴谋啊!
梅知霜想把事情弄清楚,只是现下所有矛头都指向自己,况且血谷毕竟是和朝廷对着干的,那方君彦必然不会放过自己......
只好动手了!
梅知霜示意朱蕊动手,朱蕊便悄悄掏出了暗器,随时准备着。
梅知霜将背后的琴取下,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身后一张桌子上,盘起退将琴放在腿上,拨起弦来。
梅知霜此番琴声如同一杯下了鹤顶红的美酒,初时美味香醇,喝下了肚便是肝肠寸断的难受!
在场众人不得不捂上了耳朵,却还是被这迷离的琴声扰得心绪大乱。
方君彦和官兵是习武之人,他们对这琴声还有些抗性,只见他们抽出武器正欲上前,却被朱蕊的暗器打退。朱蕊似乎对梅知霜的琴声免疫,看来她知道对付这琴声的法门。
“可恶!”方君彦顶着这恼人的声浪,站起身朝梅知霜歇斯底里道,“我本就不信你梅知霜是那些权贵口中的妖女!我也没有定你的罪!只是你嫌疑最大,我不得不将你带走!若你果真不是凶手,我自会还你一个清白!谁知你竟如此执迷不悟!”
听了方君彦的话,梅知霜心头一颤,琴声也忽地止住了。
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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