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木屋之中,年近六旬、头发花白的无崖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这两年我费尽多少心思,始终无法在苏星河的徒子徒孙中找到一个习武的天才。

如今好不容易青萝我儿失而复得,为父还以为一身修为终于有了传人了。

没想到……”

王磊被无崖子一把拉进屋子里,就看见老头子忙忙碌碌地在李青萝身上来回摸索。

好半天,老头子才气急败坏地颓然坐倒——

这李青萝居然是天生经脉细弱,根本无法修习上乘内功,就算勉强学个一招半式的拳脚功夫,恐怕也就是自保有余而已。

李青萝历尽多年辛苦,终于见了父亲,连一句体己话都来不及说,就见他着了魔似的失望透顶,满心欢喜都化作了当头冷水,下意识地感觉是自己让父亲失望,不由难过地留下了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爹爹,对不起……”

而无崖子却恍若未闻,兀自在那里怨天尤人。

王磊见了,心中却是有了几分不忍,当下一时脑热,直接开喷了起来:

“你这老头子好没道理,多少年生死未卜,父女相认,本是大喜事,即使不说欣喜若狂吧,也该有个相见欢共诉离愁,你可倒好,就因为女儿不宜习武,就在那里冷着个脸子跟死了爹似的,把自家女儿一腔热情全当成了驴肝肺,枉你还是一代宗师,简直不当人子!”

“三哥!不可无礼!”李青萝陡然惊醒,怒斥出声。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李青萝虽然一开始对王磊还是深怀戒心,但这数十日相处下来,却也发现他还算得上正人君子,这三哥叫得也越来越熟练。

但这并不代表她能任由王磊辱骂自己的亲生父亲,所以这一声怒斥未免有些重了。

无崖子被两人叽叽喳喳一闹,倒也清醒过来,眼神在两人身上一转,哈哈一声不怒反笑:

“刚才见你有些修为,想不到胆量和见识也是一等一。适才是我太过执着了。天底下的璞玉奇才哪里便有那么好找。倒是让你们两个小辈见笑了。”

无崖子这一笑,襟怀大畅,丰神俊朗之下,终于又重现了几分逍遥派掌门人的飘逸之姿。

王磊经历了数个世界,虽然自忖有些定力,却也被他的潇洒倜傥弄的自惭形秽。

可想而知当年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为了这老头子该多着迷。

当下连忙拱手道:“前辈快别这么说,刚才见前辈一时失神,晚辈心急之下出口不逊,还望海涵。其实,任谁像前辈这样被心爱的弟子所背叛伤害,也难免心神失守……”

他话还未说完,那边无崖子面色陡然一变,伸手虚空一爪,便一把抓住了王磊衣襟直接举在了半空之中:

“说,你是什么人!你是怎么骗青萝来这里的?!到底有何用意!”

王磊此时早非本源世界中懵懂的青年,其实早猜到无崖子会有这么一问,所以无崖子动手时,他根本未做抵挡,否则以他现在的修为,无崖子想要那么容易地抓住他却也做不到。

李青萝见到自家老爹动了真火,这才真的慌了,当下摇着老爹的手臂,把两人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呼。无崖子听完长长吐了一口气,原来此人还是大宋枢密院的官人,这么说来,自家逍遥派的那些破事瞒不过他倒也有情可原了。

刚想将王磊就此放下,忽然手中一动,心生感应!

!!

哈哈哈,大造化大造化,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今日不但我父女得以团聚,老天爷还送了这么好一个良才美质给我!

看来那丁春秋的末日就该到啦!

李青萝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磊心中却早已明白,以王磊的修为,自然早已察觉无崖子在摸索自己的筋骨,自家知道自家事,自己如今的体质比后世的虚竹乔峰自然要好上许多,无崖子乐得心里开花也在王磊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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