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给事和胡姬携手走向南天门,他们已经望见高大威武的灵官。
这时一个人低头从于给事身旁匆匆走过,似乎不经意的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于给事一愣,忽然间觉得心口疼痛。低头看时,胸膛上居然早已插了把散发着黑气的匕首。
胡姬仍什么也不知道,拉着他的手向前走。于给事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道:“胡姬,我的好姑娘。接下来的话你一定认真听好”胡姬不解的问:“怎么了?”于给事摆了摆手,额前渗出黄豆粒大的汗珠。
“你去宁神司别部找一个叫沈明鉴的人,然后让他去查看北雁岭的碑文”
“什么碑文?你怎么了?”
“别问,你只需要记住,并把这几句话刻进脑子里。除了沈明鉴,你不要相信任何人。你还可以把你哥哥的事托付给他,他一定会帮你的”血从于给事胸口流下来,红色的溪流般淌在天宫的云端。
胡姬惊呼道:“天呐,你流血了!怎么办等等,我去找人来!”
“不,什么都别做。”于给事的声音越来越沉:“好姑娘,听我把话说完。你要像信任我一样信任沈明鉴,无论他提出多奇怪的要求你都要答应他。只有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懂了吗?”胡姬摇头哭道:“你你浑身都是血!你别死!”
“好姑娘,告诉我你听懂了”
“我听懂了,你别说了,你需要看大夫!”于给事的头越垂越低:“我不需要大夫,大夫救不了我,可我的话却能救你我死以后你不要吵也不要闹,静静的放下我,然后离开。这个世界还没有宽容到可以无条件相信你。别为我哭泣,你走吧,走吧”说完一阵风吹过,于给事便静静的垂下了头。
胡姬忘了他的话,发疯似的大叫道:“来人啊!快救救他”值日灵官循声望过来,他们没看见胡姬悲痛欲绝的眼神,只看见她的獠牙和血色的眼睛。
灵官抄起笨重的大棒一步步逼近,胡姬这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让自己悄悄离开。
她看了他最后一眼,狠了狠心,扭头便走。她不想再辜负他的任何期望了。
一条爆炸性的消息传遍天庭:一个半魔杂种在光天化日之下谋害朝廷命官。
这条消息激起了人们广泛的愤怒,有的主战派甚至提出大规模开战的主张。
然而,没人真正关心那个死去的小官。沈明鉴这几天心绪不宁,他的左眼皮一直在跳。
果然,于给事死了。大家都说他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可只有老沈知道他因何而死。
老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查案中断了,因为他无心再从纷乱复杂的资料中寻找线索。
他只是日复一日的坐在桌案前。
“嗤啦”蜡烛爆开一朵灯花,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沈明鉴揉了揉眼,原来天早就黑了。
他想再点上一支蜡,却懒得动弹,便索性继续在那里坐着。正这时,忽然眼前晃过两个红点。
老沈叹了口气:“你来了,是来要我命的吗?”月光顺着窗棂落下来,一个女人正坐在他对面。
“不。”她摇了摇头
“我观察你好几天了。”
“那你看出了什么?”女子叹息道:“别的我不知道,只看出你是小于真正的朋友。”沈明鉴依旧神色自若,嘴角却猛地抽搐了一下。
“是你杀了他?”老沈问道。女子摇了摇头:“我宁可自己死,也不愿让他死掉。我现在只想给他报仇!”
“我凭什么信你?”
“不凭什么。他说过,让我找你,其余你自会分辨。还让我无条件的信你,无论你提什么要求都要我招办。”沈明鉴点了点头:“听起来的确像他会说的话。”说完面不改色的从抽屉里摸出一把裁纸刀扔到女子眼前。
“自裁吧,你死了我就给小于报仇。”女子二话不说,拿起刀子插入自己脖颈,然后猛地往中间一拉。
老沈飞身上前,一把抢下她手中的刀。
“你疯了!找死么?”沈明鉴边骂边拿来一块白布,手忙脚乱的堵住伤口。
女子抽泣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不想活了。他死了,世界上唯一尊重我的人走了。这世界已经再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死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老沈瞪起眼睛道:“放屁!你若是还念着半分小于的好,就不该寻死觅活的。他让你找我,就是希望我能保护你。你听着,从现在起你再不许说死字,如果非要说的话”他眼中忽然闪过两道寒光:“如果非要说,也是说给我们的敌人听!”听了这几句话,胡姬心情终于平静下来。
沈明鉴问道:“那小于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重要的话?”
“有!”胡姬点点头:“他说让你注意碑文。”
“什么碑文?”沈明鉴一愣。胡姬道:“我和他曾在北雁岭深处见过一块大石碑,上面有好多我不认得的文字。当时承泽在前面站了好一会儿,我想也许他说的就是那块石碑。”
“我们去一趟。”沈明鉴说道。
“不不是我们,只是我。现在外面危险,你必须留在这里。”说罢他解下腰牌,出门悬挂在门房上,又抓过张纸写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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