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寿命不够了，小男孩。”《物语》在关瞻脑子里出声，“你再用一次【想法种植】就要死了——你确定？”
“冥府判官。”关瞻念道。
【怪物的障眼法】和【想法种植】对国王好像都没什么用。
无论关瞻用什么招数，它都压在传送阵最中心的图案上，怎么也不会偏离。
它像一只更高级的傀儡，身上的线不知道牵在谁手里。
西蒙的力气应该快要用光了。他这会儿脸色苍白地靠在一根柱子上，还不忘拉着没有醒过来的白悦光和项永山。
关瞻失去了耐心。
一枝黑铁利箭飞窜出去，国王裂开嘴，竟然连躲也不躲。
箭头打在它坚硬的皮肤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我不想再耗了。”关瞻冷冷地问，“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他听见清晰的“咔嚓”声——透明墙壁裂开的声音。
“有。”《物语》很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摆出一副不怎么爱搭理他的样子，“找到意识集合体。”
“除了这个以外的。”关瞻问，侧过头看了一眼南明，“比如，直接启动传送阵。”
“也可以。”《物语》琢磨着道，“但是这个后果我保证不了。”
“什么意思？”关瞻已经慢慢转了一个方向。
“因为这是传送阵，小男孩。”《物语》轻蔑地冷哼道，“那个国王也会被传送过去，知道吗？没人能保证这件事的后——”
《物语》的话语戛然而止。
它应该和关瞻一样，“听”见了外面的嘈杂、亢奋的尖叫、满是粘液的尾巴飞速滑过地面的润泽声音——西蒙的“牢”破了。
西蒙软绵绵地滑到地上，看样子完全失去了力气。
关瞻一把拉住南明的胳膊。
“启动传送阵。”他命令道，“我知道你会。”
蛇尾在地面上滑行的窸窸窣窣声越发密集，也越发地近。
关瞻咬咬牙，托起西蒙，一只手扯着项永山的衣角。
“快点！”他冲南明大吼道。
人鱼唱起了奇异的歌。
歌声不高亢，低低的宛如絮语，没有任何旋律，而且让人害怕——关瞻总觉得它们在唱一个诅咒。
南明的两片嘴唇在他眼前一张一合，张合幅度越来越小，吐出的咒语形成另一种歌谣，和人鱼们的声音交织在一块儿，像一场无烟无血的交锋。
传送阵最左边的那颗六芒星倏地变亮，散发出荧紫的光芒。
这光让关瞻感觉很瘆。
阵边缘还没有亮的九颗六芒星迅速一颗接一颗地亮起，光沿着地面上错综复杂的线条流动汇聚到中央，点亮了国王尾下的图案。
“先把它送走。”南明低声说，传送阵仅仅闪烁了一瞬，老人鱼的身影便消隐无踪。
“该我们了。”南明拉起白悦光的袖子，把他拽到阵中央。
关瞻拖着西蒙和项永山，挪到南明旁边。
第一条人鱼已经在屋子门口探了头。
它脖子和脸两边的腮蓦然立起，簌簌抖动，兴奋地立直了身体。
传送阵的光芒很亮，关瞻的眼睛被晃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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