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冯傲反复在自己的大脑中寻找这个名字,但最终还是没能找到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沈言是谁?”当他问出这一句话的一刻竟然有一种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到这个案子里无力感觉。
张铭从文件夹最后一页把沈言的照片取出来贴到白板上那九张照片的旁边,而在那九张照片的中心位置画了一个圆,里边却什么都没有。
“这个案子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林思是第一张骨牌,林思倒牌后紧接着就是她身后的组织以及律师吴复征,以及孤儿院院长,他们的身份其实是有共同点的,他们都与一个叫俞轩的孩子有关。”
“俞轩又是谁?”冯傲越听越觉得发蒙,心中更是有怒火迸出,这是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现在才说,一队这帮人在搞什么名堂?
张铭看到冯傲的反应也觉得事情不对,当初林思的笔记本是他和路曾华,程呈,刘枫一起看的,所以俞轩的事情路队都是清楚的。按理说这样的重要线索应该是公开的才对,但现在显然所有人都是不知道的。
路队是突然被停职还没有来得及做交接工作,而刘枫是被这个案子涉及到的敏感人物,所以这个笔记本应该在程呈的手里,但程呈究竟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线索隐藏起来张铭实在是想不通,张铭最近总是有一种被路队他们排除在外的孤独感觉,并且这种感觉极其的强烈,他觉得路队他们在有意隐瞒着什么。
张铭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说道:“冯队,你接下来有空吗?我可能要说很久?”
而此刻的医院,沈言刚从检查室里出来他的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几分,每一步看起来都软绵绵的仿佛随时要倒下一般。路曾华看到他出来连忙上去扶住他,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他总觉得此刻的沈言消瘦的可怕。
医生随后也跟着出来,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他对路曾华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单独出来说话。
路曾华突然有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他先把沈言扶到椅子上坐下刚要走,衣角却被人拽住。
沈言此刻正死死的握着他的夹克,他手上的皮肤如透明的一般,皮肤下的细小血管都清晰可见,他的脸上没有一丝颜色,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情绪,路曾华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是在害怕。
路曾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担心,但沈言似乎无法理解他的意思手握的更紧,血管都突出起来似乎随时要爆开一般。
也不知道是被沈言强烈的不安感染到,还是自己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反正此刻的路曾华确实是再也迈不开腿,索性直接对医生说道:“没关系,医生,就在这里说吧。”
那医生怔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走过来,把化验单和X光照片递给他说道:“已经扩散了,如果化疗的话,”
“对不起,你说什么?”路曾华感觉自己听错了,‘化疗’?怎么可能?
医生已经见惯了这种事,索性把话说得更明白点,“已经确诊了,是肺癌,并且已经向脑部转移了,我们的建议是以化疗来延长寿命,尽量拖一拖。”
路曾华根本无法接受现在的局面,这是怎么回事?他不就是发烧而已吗?怎么会检查出癌症?
医生还在继续说着,“当然不想让他遭这个罪也可以理解,暂时吃一些止痛的也好,扩散到现在这个程度,这孩子想必每天都遭了不少罪,肺肿瘤是很疼,很难熬的。”
但此刻的路曾华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沈言就在他旁边,手依旧是拽着他的衣角,他脸色很平静,就像是听不懂他们的话一般,只是双眼又恢复了当初的空洞。
路曾华不记得他到底是怎么从医院走出来的,只是还记得医生对他们说得最后一句话。
“快过年了,好好调整心情,都要好好珍惜。”
路曾华在上车之前忍不住又向身后的医院看了一眼,白色的楼身,刺眼的红色十字,还有着不少人在进进出出。他来过这里的次数不算少,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他都是匆匆来匆匆走,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细致的看向这栋楼。
这栋楼里承载了多少的希望,又背负了多少的绝望,这里承载了多少欣喜的笑容,又埋葬了痛苦的眼泪。仔细看里面来往的人们,他们无一不是来去匆匆,但他又何尝不是,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极其潇洒的人,他在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对什么都不在意,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变得无坚不摧,但他如今才发现从始至终自己努力营造的保护壳居然就像是泡沫一般,表面看来剔透绚丽,实际上却是一触就破。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想起,低头看去发现是程呈,他接起电话,手机里立即就响起程呈那熟悉的声音,
“喂,老路,你那小祖宗有事儿没啊?要是没事儿你也不用送他回家了,直接送局里来吧,早点接受调查早点回去过年。”
“对了,今天先别送过来了,我刚接到樊柯电话,这小子回来了,说要找咱们聚一聚,你结束了直接来我家,他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昂,对了过来的时候顺道买点菜啊,这小子在警校的时候就吹嘘他会炒菜,这回他好不容易来了,必须得见证一下。”
“诶,如果你担心你那个小祖宗也就一起带来吧,吃完饭咱一起把他送局里去,早一分送走就早一分太平。”
“诶我说你在不在听啊?!”程呈发现电话里的人一直不出声,分贝突然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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