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初醒,月绾尘没有想到会在梦里再一次回到溪临川。也许是因为自从离开了那里,她便再没有回去过,是否会让它们觉得自己已经抛弃了它们,所以托了个梦来埋怨她?月绾尘不是个无法直视过去的人,她只是不希望除她之外,再有人知道溪临川的存在。虽然她昏迷过去的这段时间不算短,可她依然感到自己的身体没有恢复。而且因为冥蛮之境的可怕之处,让她的痛苦无限的延长,一天的十二个时辰在这里只剩下煎熬。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旁边的“陌生”男人并没有丢下她,她竟有一点窃喜。她甚至催眠自己,只有这一次,就放纵自己自己这一次,忘记那些永远抹不去的真相,就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还是君隐,她还是君隐的阙兮。

也许有人会奇怪,她是怎么认出的君隐,其实很简单,就算是君隐换上一百张脸,他的眼神都不会变。那一双眼深沉得如同一潭无波之水,偶尔还会流露出几分茫然,但最为吸引人的还是他隐藏最深的厉色。虽然君隐这些年行事温和,可流光谷法术最高超,性格最乖戾的人也是他。

尽管君隐不希望被人发现,可月绾尘对他的了解远比想象得更多,轻易地认出他实在不是件多么稀奇的事。

看到月绾尘醒过来,君隐总算是送了一口气,但是她的样子并没有比之前好上多少。

“你为什么会突然失去灵力?如果当时我不在场,你现在就变成荒界的一条新魂了。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明明身有奇疾,还一点都不小心。”

从月绾尘的角度,只能看得到君隐的下巴,听到他冷冰冰地质疑,她一点都没有生气只觉得很开心。她缓慢地把他的左手拉到了她的左手边,开始在他的掌心写字。

“十二个时辰。”

君隐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你的这种状态会持续十二个时辰。”

这应该是月绾尘现在最大的秘密了,若是君隐心怀杀意,就凭着这一点,足可以将月绾尘紧紧握在手心里。可是她就是对君隐有一种近乎愚蠢的信任,她在说出秘密的那一刻,就把性命交到了君隐的手上。

君隐大概也猜到了她现在面临的困境,可是整整十二个时辰,以瀚海楼的能力,它最多可以隐形五个时辰,尤其是在阳光的暴晒下,更会让它的能力大打折扣。五个时辰过后,他们就会暴露,在黄沙当中如此明显的他们,一定会再次发生一场争斗。如果此时的月绾尘没有任何问题,那么再战一场也无所谓,可是此刻的她如同枯萎的花,禁不住一点伤害。

不知道为什么,君隐看着这个他以为的陌生女人,心里面总会出现另一个人的影子。但这个念头一

跃出脑海,他就异常的焦躁。

君隐的表情告诉了月绾尘,他们现在遇到了困难,而这困难,还是来自于她。

月绾尘再一次在他的手心写下一行字,“我可以坚持。”

就算是月绾尘告诉他可以坚持,他也不能冒险,很有可能他抱着她一走出瀚海楼,她就停止呼吸了。

“我不能同意,外面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我不会让你就这么丢掉性命。”

月绾尘知道他的顾虑,于是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就好像她平日里都带着怀舒和意归出门一样,君隐完全可以就把她留在瀚海楼里。

“把我就留在法器里,然后封印起来,这样我就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月绾尘的这个主意君隐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过,毕竟他不像她一样,随身带着灵兽和灵仆出门。他认为这个办法可行,于是他从榻边拉过一个长枕,轻轻地放在她的头下边,想要让她不那么难受。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虽然已经停止了灵力的输送,但他依然还与她十指紧扣。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他竟不太想放手。

在小小地挣扎了一番后,君隐松开了手,同时还点了月绾尘的睡穴。他不知道一个凡人被装在法器里会不会出事,也许让她睡过去可能会好受一点。

就这样,君隐带着月绾尘回到了陷沙。一进门,他就发现有好几桌人对他露出了凶狠的目光。他有一点惊诧,这些人又不是才见到他,为什么会突然变了脸色。

想归想,但是君隐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直奔客房而去,又耽误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月绾尘有没有出事。

张三儿快走了几步跟上了君隐,“客人,您这两日要是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出门了。荒界有人盯上您了,要您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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