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前脚一踏出陷沙,君隐就从酒柜的后面出来了。也就是说,他一直都在后面听着掌柜和她的谈话。

虽然嘴上说着最伤人的话,可是君隐一碰到有关月绾尘的事情,就会不由自主地上心。陷沙的安全不必多说,可是为了避开与他的相见,她竟然选择了离开。君隐不停地警告自己不要再去管她的事,可是一想到望日的时候,她就会面临生死关口,他就异常焦躁。

掌柜看出了君隐的焦虑,却也没有直言,“真有意思,头一次有一个客人选择主动离开陷沙。要知道剩下的那些人巴不得一辈子都留在这里,陷沙的存在就犹如荒界的天堂,她这一出去,指不定要遭多少罪过。”

掌柜看君隐的表情就知道他并没有对这个话题产生排斥,而且他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是掌柜知道他在认真听,所以掌柜又接着说了下去。

“荒界虽说比不上其他四界的范围大,但也不小啊,也不知道她要地图到底想要干什么。再说,听主子讲过,那姑娘的碧落之毒不是还没有解吗?”

一开始君隐还站在掌柜旁边,当个雕塑,突然间就动了起来,冲了出去。

掌柜偷笑,“既然关心,为什么还故作冷漠,就是应该激上一

激。”

君隐一直以为没有了感情的他,会活得更简单更直接,只是他低估了月绾尘对他的影响,他预设好的所有处理问题的方法就变成了摆设。尤其是一听到掌柜说起碧落的事情,他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他因为一时的气愤而选择用最不留情面的话去伤害月绾尘,却忘记了她因为自己中的毒还没有解。月绾尘现在满身的伤痛,还有那个该死的望日,君隐后悔了,他怎么能轻易就放她离开。

地图上显示,离天权阁最近的客栈是一家赏金猎人开的客栈,三教九流很是复杂。但是这也意味着他们的消息来源一定是最全的,月绾尘没有耽搁,马上就出发了。

这家叫做“富贵客栈”的地方名字起的十分直接,但是事实上,它从里到外看上去一点也不富贵。

因为没有陷沙那么大的权势,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人关注这客栈盖得有多么麸皮潦草,原本应该是全封闭的,没想到还在屋顶上开了一个天窗。里面的人说起话来粗声粗气,身上穿的衣服也破破烂烂,一言不合就直接掀桌子动刀动枪,所以里面的桌椅板凳都是残次品。

月绾尘这一回更加的小心谨慎,她不仅换了一张脸,还把衣服也换了,整个人看上去和那些普通的猎人一样,都是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即便做了诸多的准备,可一进客栈里面,还是被夸张的情景惊呆了。

怪不得说进了陷沙的人哪里都不想去,确实,和陷沙比起来,这里就是个喂牲畜的茅草屋。

“你是打尖儿还是住店?我告诉你所有房间都一样,没得选统一都是十片金叶子。”

月绾尘在进来之前,大概摸清了这里的情况,所以早就准备好了金叶子。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这客栈里的大多数人都住不起客房,基本上只在客栈了吃饭,然后就在外面随便找一个地方,遮盖个阴凉就当作是睡觉了。

所以月绾尘把十片金叶子交给店主的时候,旁边坐着的人里面,有几个看见金叶子眼睛都绿了。

月绾尘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变化,自然也就发现了这几个人的不妥,看来多半又是遇上了打劫的强盗。

荒界这地方真是原始得不能再原始了,各自占地为王就是这个问题,没有规则的制约所有的人都肆无忌惮。

进了客房以后,令一向爱干净的月绾尘更是无语,房间的卫生就好像是三年都没有打扫过了,床板和桌椅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屋顶居然还有蜘蛛结过的一大片网。虽然在荒界这种地方讲究太过矫情,但是她还是多多少少有一点不舒服。最后月绾尘想了个办法,她把崆峒惊羽扇先是变大了,然后又施了一个浮云术,这样羽扇就像一张云床一样可以让她休

息了。舒服是一定没有的,但至少能满足她的心理安慰。

客栈里有两个人是天权阁放在这里的眼线,就是为了监视是否有陌生人会对天权阁造成威胁,所以月绾尘的出现,一早就被报回阁里。只可惜,这个消息最先知道的人是依旧伪装掌使的穷融,上一次有人探知水镜的位置就让他起了警惕之心,于是他在天权阁的守卫人数上多加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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