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韩天材的居院,易鸿踏上后巷早已等候的马车。

解掉闷热的斗篷,易鸿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齐鸥都替他热。

不过,齐鸥已经习惯主子这种作风了。

反正就是,不能私下正面见闵西月就对了。

刚刚闵西月那样问名字,夸赞主子的琴音,明明主子也心动了,却偏偏一声都不吭。

他真是对主子的隐忍功夫,佩服地五体投地。

易鸿接过浸湿的帕子擦汗,“永昼城这边一定要安排好,尤其是闵宅那边的动静。

事无大小,都以闵宅为先,也要向我统统禀报。

还有,徐感佑那边多盯着点,别让他有事没事就去招惹闵宅。”

齐鸥应声,心里又觉得好笑。

刚刚主子故意挑了徐感佑上次春宴上弹奏的曲子,就是明摆着要踩徐感佑啊。

但也不得不说,主子的琴力真是越来越深厚了。

他也觉得要比徐感佑的,好上许多倍。

不怪闵西月会主动打听主子的身份。

说起来,闵西月一向是个冷静的人,但却在主子这里吃了好几次憋。

上次楼船上,主子故意拿连朝英宗的茶具逗闵西月,连他都看到了闵西月咬牙切齿的模样。

主子事后乐地不行,像个傻子一样。

但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以来还是主子付出地多,闵西月能得主子这样的关爱与重视,也是难得了。

这样想想,如果还有机会闷揍想撬墙角的徐感佑一顿的话,他也还是会去做的。

想到这里,齐鸥提醒,“殿下,怡郡王那边还在调查上次宫宴的事情。

咱们有两个人,差点暴露了。

幸好奴才将他们提前调开。

只是这样一来,宫中有几处地方,却是难以打探消息了。”

闻言,易鸿并不太在意,“岚国大局已定,没有什么细处好打探的。

倒是蓬壶苑徐逸承那边,要多加留意。”

齐鸥不解,“徐逸承虽然只说是休养,但明眼人都看地出来,他不可能再重掌朝政了,殿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易鸿摇头,但没有解释,“你照我说的去办便是。”

他总不可能告诉齐鸥,岚国最终也会被枫国灭掉?

如果前生所有的事情都提前的话,到时候万一徐逸承还没有死,说不准还会对岚国的局势造成影响。

他不得不防。

如果徐逸承后继有人,他可能还会考虑一下两国继续交好的可能。

但他知道不存在这种可能。

徐逸承命不久矣,这是不可能改变的。

如今只能看,荒唐的宁王到底会不会提前拖垮岚国。

如果到那时徐逸承还在的话,很难说他会不会再跳出来主持大局。

对枫国或许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枫国想要拿下岚国,难度肯定要高一些。

他不希望有意外发生。

岚、枫两国的矛盾越大,他担心闵西月会越加排斥枫国,也连带着更加排斥他。

齐鸥自然不敢怀疑主子的决定,蓬壶苑那边倒是好安插探子。

蓦地,齐鸥又问,“闵宅里的欧阳略……”

易鸿闻言,锁着眉头沉思了一阵,最终叹息道:“真是孽缘。

先不用管他,盯着就行。

眼下最主要的,是别让其他人注意到他。”

一个不起眼的庶皇子,还不至于让易鸿忌惮。

虽然以后可能会麻烦点。

但谁让他偏偏知道了前世发生了什么事呢?

想着那个护在闵西月身前的丫头年雪,再想着闵西月在信中那悲怆的字意,他也无可奈何。

闵西月太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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