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房内,各部大臣有些经历过大战,有些没经历过,但是对两次大战对大邺造成的严重后果有着最深刻的认知,如果不是今日旁听,难以想象当年的大战,竟然是鄂托一手挑拨出来的!
钟云疏看着摁过手印,气焰仍然极为嚣张的鄂托:“你们败给大邺,你连王子之位都保不住,在南疆做下这些见不得饶勾当,挑拨大头人这种蠢货,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眼看着要成功是吗?”
“不,你这辈子都看不到三方再战了。”
鄂托笑意极深极浓:“这世上有谁能像我一样,仅凭一己之力,就把三大国玩弄于股掌之中?没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钟云疏也笑着回应:“想来鄂托王子离开北域太久,也很久没听到那边的消息了吧?我一位在北域的故人捎来消息,你们一族的墓地全被掘了,曝尸荒野,猛兽啃咬,兀鹫啄食,现在连渣都不剩了。”
“你们一族的后人,现在都是北域最低贱的奴隶,世代都无法改变。”
鄂托的笑容瞬间僵住,露出最阴森的模样,仿佛有什么从那副皮囊里挣扎出来,不带半点人性,只有噬血和杀戳,带着睥睨众生的轻蔑:“赤云族连谎都撒不好!”
钟云疏笑得云淡风轻:“是银漠族的曾祖告诉我的,不是他们占卜而得,是他们亲自动的手,亲眼所见。”
鄂托双眼暴睁:“你再一遍!你,你们都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的是你,你会死在大理寺的黑狱里,死后裹进最劣等的草席,扔到乱葬岗上,连块碑都不会樱”
“南疆、大邺和北域,不会有你的任何记录。你做的这些事情,除了我们,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鄂托的头炸开似的疼,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像激怒的猛兽一样嚎叫,一声又一声,凄厉又骇人。
钟云疏绝对不会就此放过他,又取出一个箱子,里面是一粒银扣:“这枚是钟某义父雷霆大人晚宴时衣襟上丢失的银扣,仵作当时疏漏的证物,也在鄂托的箱子里。”
“雷尚书不是醉酒溺水而亡,而是死于鄂托之手。”
韩王再也忍不住,大步上前,一把掐住鄂托的咽喉。
“殿下,此人罪行不止于此,请冷静,”钟云疏强作镇定,尽管他才是最想杀鄂托的人,“刀笔吏,画押。”
被南疆奇药“忘形”毁掉的崔柏和徐然,燕子巷那些凄惨而死的生下怪儿的产妇们,因为眼睛被毒瞎而押运出错的运宝司主事大人……
一件又一件,一桩又一桩……随着时间的流逝,摊开在众人面前,已经发生且无可挽回……
旁听房里的众位大臣甚至信王殿下,都是眼中一片阴郁,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一位又一位大臣,就这样含冤而死,令人压抑无比。
深夜到清晨,空泛起鱼肚白,大理寺的熬夜审讯才算结束,各位大臣坐上马车离开时,身心疲惫。
钟云疏、赵箭和雷鸣三人一起,坐在大理寺二进的石阶上,望着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各自的身上,晨风微凉,拂过他们的衣裳。
信王最后一个离开旁听房,看着三个人疲惫的背影,慢慢绕到他们,向着他们三人深深一揖。
赵箭吓得蹦了起来,钟云疏和雷鸣也赶紧起身回礼。
“钟大人,雷大人,赵大人,三位辛苦了。”信王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大理寺有他们三位才俊坐阵,何愁永安城的治安与断案。
“殿下辛苦。”钟云疏客套回去。
信王亲手将钟云疏扶起来:“钟大人,这些记录,本王要面呈给父王,你随我一同进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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