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叶浮屠,那年十岁。

——

叶芙咬了咬牙,结束了堪称血海深仇的回忆,看着地上趴着的女子,叹了口气,起身回到里屋,装模作样的与秋水笑语了几句,顺手偷偷拿走了自己的针线以及几个小小的瓶罐,重新出现在了不知名女子的跟前。

不知道失血过多的女子是否还有意识,但叶芙还是轻声在她的耳边说道:

“我帮你处理伤口,你忍着点,不要出声。”

说罢,她先把银针用烛火炙烤了一番,然后径自穿线,有些粗暴地将伤口两侧的皮肉聚合在一起,直接下针。

也不知是拼命强忍还是真的失去了意识,反正除了微微的颤抖,女子在叶芙极其粗糙的手法下竟真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最难的一关过了之后,叶芙松了口气,将那些小瓶小罐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部倒在了女子背上刚刚缝合的伤口上,然后再在桌前寻了把完整的剪刀,就地取材,将女子破损的衣物剪去小半裁成布条,仔细的包扎了起来。

虽然手法好些年不用,略有生疏了,但单看成果还是不赖的。

里屋的秋水早已吹了灯进入梦乡,窗外的噼啪声也渐渐减小,万籁俱寂,家家灯火已灭。

只剩个少女,在蜡烛微微的光亮下,对着趴在地上的女子一脸愁容。

该怎么安置她呢?难不成要她到我床上去?万一明日她还没醒了被秋水发现了怎么解释?要不就让她在这趴着……

少女思考着思考着,一直紧绷的心弦悄悄松开了,渐渐的意识一片混沌,逐渐陷入了梦乡,口中轻声细语的呢喃,也慢慢变成了意义不明的梦呓。

夜已寂,只有一盏未被人吹去的烛火,在窗前轻微摇晃。

——

“唉!南街那边本来就是乞丐窝,现在更不好混了。”

“哦?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知道?南街那边又来了个疯子,比之前那个老家伙还要狠,据说已经咬伤了十来个人了,还有一个差点给他咬断脖子!现在大家都叫他‘疯狗’,抢食都让着他,深怕被他咬死。”

“你是说那个叶浮屠?”

“对对,就是他!你是不知道那个吓人啊,十几个人围殴,他差点就要咬死那个领头的!直到现在那伙人还没缓过来,不敢再去找他麻烦了。”

“要我看,他是真的已经疯了……诶?你说,同是姓叶,他是不是和前阵子差点闹得满城风雨的叶家有点联系?”

“啧!这你就不懂了,人家叶家失踪的二小姐怎么也是个女孩子,细皮嫩肉的,多少还是有点矜持的,还能像他叶浮屠一样发疯不成?也不怕被这些没见过娘们的老乞儿给剥光了去?”

“如此说来,确实如此。”

……

西街贫民窟,叶浮屠寻了个破碗,蹲坐在官道上,眼光无神的看着来去的行人,时不时举起破碗,示意行人给钱。

每每有心善之人,以为他是哑巴,扔几枚铜板给他,他也就微微点头示意,再无过多动作。

往来人流,影影绰绰,来去无踪,滴水入海,诸般不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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