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临别前李晓澄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表情决绝,像是要他永远记得。

有一瞬间,他也疑惑了。

接受自己是杀人犯或者精神病患者的儿子,和眼睁睁看她爱上别人,这两者之间,到底哪个事实更伤人?

电话那头是无尽的沉默。

易燃拉高毯子,因为身心具寒。

三天过去,开过枪的手依旧残存着震麻感。

在他上飞往马尼拉的飞机之前,这个老人家曾问他:“你祖母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想了想,说:“shefeese。”

“那晓澄呢?”

他谨慎地回答:“leher。”

或许是他足够诚实,李枭才愿意把枪递给他。

作为条件,他必须承诺这个老人家,他会彻底断了李晓澄的念头。

如今看来,他做得十分成功。

唯一遗憾的地方也只有自己太懦弱,没能把枪口再往上抬三分。

时间转眼到了五月。

婚期定在21号,日子是裴庆承所挑,这月有五六个适宜婚嫁的好日子,但五月的上旬恰逢要举办自动驾驶亚洲峰会,他虽不必亲自出席,但少不得要私下见一些人。

对此李晓澄完全没有任何异议,反正她随时都可以配合走红毯的。

灵武路开始准备婚礼当天送给宾客们的伴手礼,而李晓澄也开始频繁接到亲友的电话,给他们安排住宿和游览的行程。

当然,即便忙得脚不沾地,她依旧每天抽空写四五千字,哪怕这些文字里完全看不到灵魂。

在外挣钱的裴庆承比她更忙,他的照片开始频繁出现在朋友圈中。

照片是asn所摄,李晓澄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同各种寡头握手,相谈甚欢,或者并排而立。

照片上的裴庆承如所有成功人士的硬照一样,抱臂而立,微笑。

“看着有些傻乎乎的。”她评价。

不如小柴拍的好。

他小柴的照片里,永远都是闲云野鹤的贵公子模样。

“那不如,我把他送去学学摄影?”他开玩笑。

“你还是饶了他吧,学不会钢琴已经够打击他了,你还想他怎么样?”

如果有一天她在报纸上看到asn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推开窗子一跃而下的新闻,她一点也不会意外。

毕竟以asn的工作强度来说,评级早已经突破“非人类”的极限。

玩笑过后,免不了要互换一下彼此的日常。

例如他今天见了什么人,宿在哪里。

或者是她今天做了什么,有哪些惊喜。

他们像寻常夫妇那样,表示出对对方的关心,只是谁也不提易燃的名字。

她从笼舍出来后的次日,她和易燃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分坐在裴慰梅两侧吃早餐,她吃她的,他吃他的。

日日如此。

期间宋菲来过一个电话,李晓澄兴致索然地回复她:“这事我管不了,全凭他高兴吧。”

不管他要进,还是要退,她都做一个普通的支持者,和路边面孔模糊的鼓掌人。

5月15日,纯情漫话结束了上映档期,累计共获得了103亿的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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