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丧气的男人却来了怒气,忿忿道:“什么没好命,只是没碰到好男人罢了。”
另一个同桌的人冷笑一声,挑着眉头看着那个丧气的男人,道:“怎么,莫不是你有那想法?”
那丧气男人脸色一红,似乎被戳中了心事一般,竟半天没言语出一个字来。
先前的长脸男人连忙打着圆场,笑着道:“别说他,我都喜欢沈姑子喜欢得紧,哎,那女人长的艳丽,可就是没好命,只怕会克夫,不然那张金也不会被一个女贼人杀害了!”
此话一出,三人在无一人言语,乔初两指拈着酒盏,冷笑了一声,仰头满饮酒水,从袖子里拿出碎银子来,道:“结账!”
说罢,抬腿离开酒馆,李成度满脸狐疑,看了一眼邻桌三个男人,还是抬腿向乔初追了上去。
此时夕阳将尽,夜幕降临,点点的繁星已经镶嵌在天空中,乔初找了一间客栈落脚,房间内光线阴暗,木头楼梯窄小破败。
李成度收拾好了床铺,皱着眉道:“此处委实破败了些,主子为何不找间好一点的客栈?”
乔初似乎有些疲倦,弯身躺在床上,闭着眼道:“大客栈太过招摇,这小镇夜间可是有宵禁的。”
李成度眸色一沉,上前一步道:“主子莫不是夜间还要出去?”
乔初倏地睁开双眼,眼里精光一闪,勾唇道:“自然,那张金才死了三日,凶手还未认罪,那沈姑子却急着将他下葬,里面定然是有猫腻的,今夜我去探探。”
李成度有些担忧,道:“主子,尸体被烧成那个样子,你我都不会验尸,未必能查出什么。”
他顿了顿,他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若是段大人和白寒烟在此就好了,说不定他二人会查出什么来。”
白寒烟三个字让乔初身子微微一颤,剑眉也紧紧皱起,闭上双眼没有在言语。
李成度抿了抿唇角,转身去门旁的软榻强躺下,床上的乔初悄无声息的睁开双眼,痛楚迎满了眼角,心里渐渐泛起苦涩,哀凉唏嘘却又是微酸,可这一切,最终也就如此了。
李成度也毫无睡意,眼波流转,只觉的乔初也该是时候认清现实,白寒烟终究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他是要向前看的。
客栈外面敲过了二更的更声,乔初从浅眠中睁开双眼,来了精神,从床榻上一跃而起,溜出了房门,回想着白天里小镇边缘张金家的路,就着一路黑暗,朝着他家里的方向里跃去。
张金的棺材仍旧停在院子里,院子里燃着白烛,只是那妇人已经不在,乔初贴在她的房门口挺屏息听了片刻,屋内女人的呼吸绵长,应该已经睡去多时。
乔初悄无声息的走到棺材下,见火盆里的纸屑已经凉透了,显然已经停火多时,灵位也斜斜的落在棺材下,乔初猛然想起,午后那沈姑子护着棺材时,曾不小心弄偏了灵位,她当时也许是心里护夫没有来得及扶起,可是乔初走后,她也不曾将灵位扶正。
乔初的眸色幽深如夜色,看来,他猜测的不错,那沈姑子与张金根本没有感情,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那么她舍命不让他验尸,究竟想要隐藏什么?
思及至此,乔初目光微抬,落在那口棺材上,缓缓地走了过去,掌心运力轻轻的将棺材盖推开,随着盖子上滑,里面渐渐露出一具被烈火焚烧的皮肉猩红,面目全非的尸体。
乔初用袖子掩住鼻子,阻绝了腥臭,尸体已经烧焦了,他端量了半天,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得幽幽一叹,心里无声叹息,李成度说的不错,若是段长歌或者白寒烟在此就好了,他们定然会发现尸体的秘密。
正当他打算将棺材合上之时,尸体紧闭的口却引起可他的注意,乔初双目灼灼,想起李成度所言,张金是死后才被焚尸,那么他的口在焚烧时也一定是紧闭的,也许会遗留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想了想,他抬手隔着帕子掀开了张金的嘴,他的牙齿已经被火熏黑,好在口腔并没有被完全的烧坏,乔初借着火光月色仔细看了看,终于在齿缝牙龈中发现了一个东西。
他心下一喜,小心的将那东西拔了起来,在眼前仔细观察,月色下,那帕子里的东西他看的格外清晰。
是一根鱼刺,上面还带着些许鱼肉。
乔初手里拈着那根鱼刺,眸心微转,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根鱼刺是狠狠的扎入牙龈当中,也就是说,那张金死的时候,他或许是正在用食,而且是刚夹了一口鱼放入口中,是有人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被人偷袭至死的。
所以,那根鱼刺才会狠狠的刺入他的牙龈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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