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如果事情真是他做的,他是好意,自然会把信还给他们若心存歹意,她来见他,也无济于事,反而是自投罗网。
退一万步来说,真要来问他,也该由哥哥来问,她来算什么?
初妍越想越后悔,放下车帘道:“我们回去吧。”
香椽一愣:“回去?”
初妍心头烦乱,也不要香椽传话了,自己抬高声音吩咐道:“胡叔,我们回府。”
“好嘞。”马车夫老胡应了声,一甩马鞭,正要驱车离开,府衙中走出几人。见到马车,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圆圆脸,穿着锦衣,摇着折扇的公子笑着打量了车夫一眼,奇怪道:“咦,换了车夫了吗,看着面生?”
老胡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有一个衙役打扮的人动作敏捷地拉开了车门。
众人齐齐一愣。
香椽大怒,飞也似地把车门拉上:“尔等何人?好生无礼!”
那群人这才从刚刚的震撼中回过神来,锦衣公子看看车夫,又看看车,糊涂了,挠了挠头道:“这不是庆元楼的马车吗?”
话音方落,车声辚辚,一辆与初妍所坐几乎一模一样的黑漆平头马车驶了过来,车夫满头大汗地跳下车,一叠声地道歉道:“张公子,抱歉抱歉,小的路上遇到了点事,来迟了。”
锦衣公子这才知道闹了乌龙。
想到刚刚惊鸿一瞥见到的娇容玉貌,他心头一动,顾不得众人请他上车的催促,将折扇一收,作了个揖道:“刚刚在下认错马车,冒犯了小姐,还请见谅。”
香椽兀自气愤。初妍笑着拍了拍她,安抚她的情绪。开口道:“不知不罪,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算了。”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节外生枝。原本就是他们出门时,为了不惹人注意,找了最寻常款式的马车。
娇音呖呖,婉转生韵。锦衣公子盯着紧闭的马车门,摇晃的车窗帘,只闻其音,不见其人,越发心热。他头脑一热,脱口而出道:“小姐宽宏,在下心中不安,还请当面谢罪。”说罢,也不待里面回答,跨前一步,一把掀开了车窗帘。
初妍的眼神倏地冷下。
锦衣公子但见佳人含怒,目若流波,玉靥生晕,看得眼睛都直了,愣在那里,一动都动不了。
香椽暗咒一声,飞快地拿了帏帽给初妍戴上,顺手一拳轰出。锦衣公子又看呆了眼,完全没有防备,面门上顿时重重挨了一下。
他疼得“唉哟唉哟”几声,也不生气,一手捂着脸,一手执着地掀着车窗帘道:“小姐是哪家的姑娘?这会儿来府衙是遇到什么难事吗?在下乃京兆尹之子张仲澜,说不定能帮上姑娘的忙。”
这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香椽越发恼怒,正要呛声,看到张仲澜身后,蓦地一愣。
清润的声音冷冷响起:“这是舍妹。”
张仲澜听着声音熟悉,惊诧地回过身去。一袭绯红官袍映入眼帘,随即,是来人挺拔的身姿,清冷如谪仙的面容。他脑中嗡的一下,脸色顿时变了:他怎么惹上了这位的妹妹?
这些日子,这位每日来府衙公干,父亲再三告诫,要他们谨言慎行,休要有劣行撞到他眼中。结果倒好,他居然调戏了这位的妹妹,还被对方抓个正着。
张仲澜心中苦不堪言。
宋炽的目光落到张仲澜几乎把车窗帘子揉成一团的手上。
张仲澜手上如被火灼,忙不迭地收手,苦着脸道:“宋,宋大人,我不知这位小姐是你的妹妹。”
宋炽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起伏:“不是我的妹妹,张二公子就可以这么做?”
“不,不是。”张仲澜差点没哭,“我错了,请宋大人责罚。”
宋炽道:“我不罚你。”张仲澜刚稍稍松一口气,便听到他继续道,“也罚不了你。”
张仲澜这下真哭出来了:“罚得了,罚得了。”您还是给个痛快吧!否则,您不罚我,但可以弹劾我老爹教子无方啊。
宋炽微微一笑:“越俎代庖可不好,这件事如何处置,令尊职责所司,还请他定夺就是。”
张仲澜:“”这下完了,老爹知道了这事,还不得打死他?
他心里发苦,却不敢反抗宋炽,酒楼自然也去不得了,灰溜溜地往回走。
其他人见状,连忙跟上,留下庆元楼派来的马车夫一脸茫然地问道:“公子不去了吗?”人没接到,回去怎么说?
张仲澜偷偷看了宋炽一眼,哭丧着脸道:“不去了,不去了。”示意手下给了车夫打赏,脚步沉重地回了府衙。
等到门口人都散尽,宋炽看向马车,温言问道:“来找我的?”
初妍支吾道:“不,不是。”
宋炽没有说什么,打开车门上了马车。
初妍变了脸色:“你做什么?”
宋炽道:“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找你。”
初妍原本要赶他下车,闻言一愣,心头剧跳:难道那件事当真是他做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一章的评论数差点跌到个位数,可怕,吓得我废了无数稿,总觉得自己哪儿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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