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见状,复又转过身,朝那巨兽望了一眼,正欲发作时,却突觉有些不对,望那那半空中的锁链,犹豫片刻,复又急转过身,朝那暗处扑去。

这地底黑牢中的法阵,显然对这些异兽威慑颇大,这只被悬吊着的巨兽,不知被困此地有多少时日,先前苏迈来时,看上去并无任何反应,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似乎连挣扎都费劲,更不用说此刻突然转醒,吼叫连连。

那老者对此自然十分清楚,故而也顾不得再寻找石壁中的异样,很快便转身而出。

石室之中,红光摇曳,一团异火正覆于血池之上,烧得正旺,那几个兽人却不见了踪迹。

老者迅速掠到池边,却未感受到任何暖意,那火光溢散出的,竟是阵阵阴寒,甚至于还有一丝令人心颤的恐怖之气。

“这火,是哪来的?”老者双眉紧锁,望着身前面目全非的血池,百思不解。

作为一位淫浸多年的修士,能够被天琅坊派到此地驻守血池,自有其过人之处,此刻距他离开不过一刻多钟,那牢笼中的兽类们虽有些异动,但并无甚大碍,却不知这怪火自何而来,那几个兽人又去了何处?

要知道,这血池乃是极为稳密之事,天琅坊为建这地底深牢,花了数年时间,而搜罗这些珍禽异兽并运到天戈城中,更是费尽心力,故而这地方对于他们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由于兹事体大,便是天琅坊内部,所知之人亦极为有限,这老者可算是三大供奉之下声名颇盛之人,自三年前浮屠岛之变后,便被派往此处,明面上主持天琅坊在天戈城之事,而暗地里,却将主要精力放在这法阵之上。

自阵成以来,共炼成兽人八批,目前皆已安置妥当,只等这最后一批成事,这些异兽也将油尽灯枯而随之湮没,而他亦可功成身退。

就在这最后一晚,他自然不希望有甚意外发生,虽然这地方,有天琅坊暗哨重重守卫,别说一般人不可能至此,便是真有人发现此处,除了那神州巅峰的几位大修士之外,其余之人,想要见到这法阵,亦得大费周折,故而一直以来,皆是平稳有序,先前那群困兽虽有些异动,但在他看来,并不值一晒,唯一令他不安的是,在那墙角的阴影中,莫名有些异样,但查探下来,却又未有甚特别。

如果说这血池之中的异火是有人所使的话,那肯定和那石壁中未知的状况有关。

轮回劫火在苏迈被迫使出前,数百年未曾现世,故而世人对其知之甚少,而在那之后,又是昙花一现,苏迈很快便消失于世间,此刻这池中怪火,虽极为诡异,但一时之间,谁也不会料到会与苏迈相关。

老者观望片望,手掌一翻,却是取出一只白玉雕成的小鼎,鼎身之上,刻满了天青色的云纹,随后,便见其口中轻念了几句,将其顺手一抛,悬于血池之上。

片刻,便见一团青气自鼎中翻滚而出,如阵阵青霖,挥洒而下,落在那劫火之上。

以他的想法,青霖落地,这不明怪火自然沾之即灭,血池很快便可恢复原样,却不料青红二色甫一交汇,便如滚油入火一般,光焰呼地腾起,瞬间便将那如细雨般纷扬而下的青气吞没。

老者未料这火焰有如此强的反噬之力,见状亦是面色一凝,不过看上去倒也并未太在意,右手手掌一翻,凌空虚按,便见青光大盛,小鼎之上,云纹绽放,鼎身亦随之猛涨,不一刻,便有数丈来高,而那云纹亦如活了一般,似乌云压顶,席卷而来。

劫火失去了苏迈的操控,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自然不如先前那般灵动,这小鼎所化的云纹铺天盖地,瞬间便将这血池遮得严严实实,再也看不到一丝火光。

那老者嘴角牵动,轻嗤一声,转身便欲去查探那石壁内的动静,不过就在他身形转动的瞬间,身后忽有一股冷意骤然涌来,老者想也未想,反手一掌便拍了过去。

劲风过处,毫无回应,老者转过头,便见那血池之内,变故突起,青光明灭中,有丝丝红影若隐若现,初时尚如红线般缠绕而出,在那青雾之中挣扎扭动,不一刻,却见红芒忽闪,那似实而虚的红线突然四散而开,朝血池四周漫去,一时间,青红二色此消彼长,忽而青光大盛,忽而红芒四起,那半空中的巨鼎亦被激得呼啸着转个不停。

老者见状,自觉事有蹊跷,忙运起灵力,复朝那鼎身拍去。不料,他不出手则已,这一掌拍下,鼎身传来一声低沉的嗡鸣,随后又有重重青云挥洒而下,有山雨欲来之势。

而那劫火亦是遇强则强,先前失去苏迈的操控,全靠原本的灵性维持,而在与那青云缠斗片刻后,竟然激发了本身的凶性,在这老者一掌之力下,劫火亦是顺势而上,便见万千红丝骤然聚拢,形成一团虚浮的火焰,悬于那血池之上,数息之后,火苗越变越大,很快便烧到了巨鼎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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