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龟蒙静坐于内室之中,手边的茶盏已然凉透,看起来,他并未有喝茶的兴致,而就在他不远处,背对着的正是天琅坊中颇为神秘的桑阳子。

此刻已是深夜,两大供奉齐聚一处,自然非闲聊这么简单。对于修士而言,日夜之分并不像寻常世人那般明显,纵是深夜,亦与白昼无异。

白日发生之事,先是有万仙楼人贸然前来,说有苏迈的消息,随后又有人在五味药铺中神秘失踪,而这报信之人竟找上门来,之后种种,更令其气愤不已。

就在一个时辰前,地底兽牢异动,先是法阵受损,随后那凤鸟被人救走,而赶去支援之人,尚未清楚发生何事,便被那突然爆裂的妖丹波及,而负责看守地牢的天戈城主事杨荃亦受伤不浅。

这一连串之事,不过半日之间,失踪者尚未找到眉目,那号称万仙楼中人的鱼万之却突然破禁而出,还将那凤鸟带走,此事来得突然且相当蹊跷,骆龟蒙一时间,亦理不出头绪,不得已只好传讯,将正在九鼎山上办事的桑阳子请了回来。

此刻,二人细思良久,亦未发现这其中有何异样,毕竟这地底兽牢之事极为隐秘,外人很难发觉,更不可能在不知不觉中闯入并救走凤鸟。

这一切,看似巧合,但又似乎暗藏玄机。

“万仙楼那边,确定查探清楚了吗?”良久,方听得桑阳子复又问道。

“天戈城这边,确无鱼万之其人,至于乾元城中,时间过紧,尚未得到印证!”骆龟蒙站起身,缓缓应了句。

“这么说来,此人身份便有些可疑了!”桑阳子负手走了两步,随后又道:“听杨荃之言,那地底血池被一道异火所烧,火光不热反冷,且诡异无比,种种特性,你不觉得很是熟悉么?”

“除了那个人,这世上,还有谁会这鬼火!”骆龟蒙面色阴沉,看上去,他亦想到此事。

“这姓鱼的,多半就是他了!”桑阳子转过身,望向骆龟蒙,脸上有一丝遗憾。

骆龟蒙被其一望,亦有些尴尬,这寻了数年之人,就在他眼皮底下逃走,他自然有些老脸挂不住,虽说先前苏迈化名而来,他怎么也不会料到,这不共戴天之敌,竟敢自己送上门来。

“此人失踪之前,除了仗着那轮回劫火外,并无甚修为,这三年之内,莫非有甚奇遇?”顿了顿,骆龟蒙复又疑道。

三年之间,确实可发生许多事,不过修仙一途,却不可一蹴而就,纵是有甚特别的机缘,要想短时间内突飞猛进,亦是难如登天。

要知道,这地底兽牢,守卫极为森严,甚至可说飞鸟难渡,寻常修士想要闯入,几无可能,更别说悄无声息地烧毁血池,救走凤鸟。

能做到此,这神州界上屈指可数,而有此身份之人,自不可能行这等怪事。

苏迈年纪轻轻,不可能在三年之内修到如此境界,若真是他所为,那他又是如何进入那黑牢之中呢?

据杨荃所言,当时他只看到一团人形火光,在他眼前飘忽不定,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虚影,却不像是修士身形。

如此说来,又不像是苏迈所为?二人对此,亦是百思不解,骆龟蒙仔细回想和那鱼万之相遇细节,从他步入长街之上,一直到与那人巧遇,并无甚特别之处,反而更像是一场巧合。

毕竟,以他的修为,若有人一路跟踪,很快便会发现,这鱼万之后来突然尾随,亦很快就暴露,而且经他一试,鱼万之的修为,似乎亦颇为寻常。

“尽快查清这鱼万之的底细,若果真不是万仙楼之人,那便是苏迈无疑。”桑阳子叮嘱了一句,随后往前踱了几步,复又说道:“这人背后,只怕并不简单啊!”

“你是担心,有人在背后支持他?”骆龟蒙眉头一动,微往前倾了倾,轻问道。

“多半如此!”桑阳子轻叹一声,点头应道。

“这就奇了,我们和苏迈的恩怨,这神州界上,无人不知,若真有人在背后使坏,应不可能如此轻率,而且自始至终,亦无他人出面!”稍一沉吟,骆龟蒙复又疑道。

“那五人失踪之事,你怎么看?”桑阳子对此事,亦有些疑惑,顿了顿,却是突然问了句。

“此事,着实蹊跷啊!”骆龟蒙长叹了一声,此事之后,他亦亲往查探,却未在现场发现任何痕迹,唯一有些特别的,便是那满地的残花败叶,仔细望去,像是被风暴所吸附一般,落在地上,不规则地落了一地,只是他琢磨半天,亦未看出甚异样来,就连桑阳子听了他所描述之事,也是一头雾水。

“你赶紧吩咐下去,将那些兽人转移,之后便将那地牢毁去,那些畜牲也一并处理了罢!”半晌,桑阳子复又说道。

骆龟蒙点了点头,随后接道:“看来,已经有人盯着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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