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镇民们醒来、去到赵家小院找人时,三娘一家子已经走出很远。

他们会一路向北,到了江边坐船渡江到对岸,对岸不算是彻底的太平,但口岸边已经有人等候,迎接他们到安全的大本营。

朝廷号称有百万的兵马已经渡江与秦王军队交战了数次,各有胜负,领兵的人是镇国公、定北大将军,年过七旬的老将侯定善,用兵如神,压得节节胜利的秦军不得存进,急需要秦王回去主事。

北上的管道上,打头的马车宽而大,驾车的年轻人一双浓眉,一脸稳重,是田十六。

马车后来又有数辆牛车、驴车,有载人的,有装运东西的。

周围又有十数人穿着黑衣,背着箭筒、带着重弓,腰间挂着长剑,他们骑着马,马背上携带着,这是一支武装到牙齿的队伍。关键是,他们行止有度,进退无声,很显然不是普通人,普通人远远看到他们就避让开了,想要乘火打劫的也不敢动手。

打头的马车上,三娘带着两个孩子还在睡,很早就起来,上路后又忙忙碌碌了一会儿,现在疲乏的很,就只想着睡觉。

两个孩子已经十五个月大,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性格却截然不同,从睡姿就能够看出来,大宝是个女孩子,睡在外侧,大手大脚的睡着,像是被随便扔在那儿一样,特别霸气,小小一个人儿占了马车内的一半空间,呼呼睡得香甜,她是个活泼爽朗的性格,最先学会说话,最快学会走路,刚学会走路就想跑,摔跤了自己站起来,一点儿也不哭。

小宝睡得老实,贴在娘亲的身边,手脚收着,一张小脸儿睡得红扑扑的,他性子有些慢,不,换一个词儿就是稳重踏实,说话慢但是一学会表达能力就不错,走路慢但一走路就很平稳,几乎没有摔倒过。

三娘睡在最边上,她没有睡踏实,马车经过改良依然有些颠簸摇晃,刚睡醒的她有些头晕,按了按额角,慢慢坐起来。

竟然运马车。三娘对自己有些无语了,以前不晕车不晕机不晕船,穿越到古代竟然晕马车,说出去要被笑话的吧。

晕起来的三娘顶着有些毛燥的头发缓了一会儿,等脑子轻盈一些了,就转身摸黑推开了窗,外面已经大亮,有风徐徐,空气很新鲜,一下子带走了脑袋的沉闷,舒服了许多。

她没有推开太多,就着一条缝隙眯着眼睛坐了一会儿,感觉眼前有什么遮挡,她睁开眼睛看到了赵北晟。

赵北晟骑着马,换掉了这几年穿习惯了的书生袍,穿上了圆领袍靴,瞧着干练清贵,不像是个书生了,而是个携带家眷的贵人,会武的那种。

“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三娘笑着问。

先生早晨没有随着他们一同出发,而是转进了山里,刚刚快马赶来。

赵北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束红花,看着像是野生月季,绽放得灿烂,尤带清晨的露水,普通玫瑰。

他把花交给三娘,“已经处理好了。”

赵北晟去山里面看的是康雍帝留下的遗产搬运的如何了,一切都很顺利,有蔡简强在那边做好后续安排,他放心。

传说康雍帝留下了许多金银,没想到这是真的,那么多黄金玉器、刀枪剑戟让见多识广的赵北晟都忍不住动了心,更何况里面还有康雍帝时期造的火炮、火药等等,处理不当,能够夷平一座山。

守着这些东西的人,一守就是数代人,令人敬佩,等日后成事,赵北晟一定不会亏待他们。

三娘没有多问,知道赵北晟心中有数,她伸出手接住了花,送到身前闻着,淡淡的香,真好闻。

“花花!”

奶声奶气的声音又脆又甜,三娘猛地被个小身子扑到背上,没有防备下,差点儿脑袋撞墙。

抓了身后的小人到怀里面拍屁股,“小坏蛋。”

“不不,不是。”大宝才不要安分地坐在娘亲的怀里,扭吧扭吧地东看看西瞧瞧,看到窗外的爹爹,她大声地看着,“爹爹,骑马马。”

三娘头疼,虎着脸说,“不准。”

大宝噘嘴,“骑嘛骑嘛。”巴巴地看向窗外,差点儿张开小手手,让爹爹抱自己出去。

赵北晟也宠她,被女儿这么看着,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罩一件斗篷,我抱着她骑一会儿。”

三娘说,“你就惯着她吧,以后无法无天,有的你头疼。”

“哦哦”大宝欢呼着被爹爹从窗户里接了出去,赵北晟稳稳地抱着女儿,脸上笑容十分灿烂,“惯的起。”

三娘怀里面又坐进了一个小身子,是小宝,看着姐姐和爹爹,他一点儿也不羡慕,妈妈的怀抱才是最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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