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我来,我和我哥说。”温兰兰是个急性的,回身就磨了墨,刷刷点点的写了一封信,出门叫来了伙计让他送去了码头,有船去赤炎立刻捎过去。

终于是迈出第一步了,柳红也松了口气,趁着娘在这里的时候定下亲事,爹就是相反对都没门儿,家里谁做主她还是清楚着。

温兰兰留柳红吃饭,柳红婉言谢绝了,回去了如意秀坊。

她走了,温兰兰心里可就不踏实了,想了想又写了一封信送过去了,想着哥看到了两封信总会急着回来的,越快越好。

赤炎国的如意绣房里,温念卓正看着账目,伙计进来送了封信,说是小姐的。

接过来打开看了几眼,放在了一旁继续看账目,他觉得自己这妹子就是不如柳红沉稳,听风就是雨的。

可他这一本账目还没看完,伙计又进来了:“公子,小姐又送来了一封信。”

温念卓微微挑眉:“放下。”

伙计把信放下便退出去了,温念卓拿起来打开,再看一遍目光略深沉了许多,她没想到柳红也对自己有意,再想当初自己只去了一趟就得了这生意,就不淡定了,收起了两封信起身,吩咐堂倌和掌柜的照顾生意,自己则出门去了码头。

赤炎国和大燕的往来是频繁的,特别是码头上船来船往,上了船的温念卓迎风而立,眼前便是这大半年来柳红的点点滴滴,忍不住抿紧了唇角,他是喜爱的,如果能有柳红这样的女子为妻,最低起码也不用整日为了妇人的那些事情烦忧,两个人都做生意日子过的也不会差,再者,如今的自己的确是高攀了。

想了不少,最终想到了自己家独居的小岛,如果真认定了柳红那就要回去一趟,定下了婚事再亲自带着礼物登门去见柳红的父母,如此一来也算稳妥。

下了船先回去墨斋,免不得被温兰兰催促了几遍,尽管如此还是第二天才穿戴整齐去了如意绣房,他不知道柳红的母亲就在绣房里,进了绣房便有人引着他去见柳红,不管怎么说这半年来的也是常客,更别说还都是如意绣房的人。

温念卓进了屋,见柳红正在整理账目,低声和旁边的丫环吩咐的话也都是临走之前的交代,不免微微皱眉。

“好了,下去吧。”柳红让丫环退下了,这才看向了温念卓。

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没说话,就那么静默下来了。

“你、你要回家了吗?”温念卓开口。

柳红垂了头,绞着手里的帕子:“嗯,娘说再不回去就剩到家里了,家里丢不起这脸面,再者下面还有大弟弟也要议亲,耽搁不得了。”

“哦。”温念卓走到旁边坐下了,想了想问:“可有人选了?”

柳红摇头:“没有一定的,可是娘说媒婆倒是有几个,也真是逼人的很,我一个姑娘家还不能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只怕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给扔了别家去做媳妇了。”

“那怎么行?”温念卓脱口而出,见柳红望过来又有些赫然了,别开了目光:“一辈子总归要找个情投意合的,不然岂不是跳了火坑。”

柳红没言语,心里急也抻着,怪他磨磨唧唧的不肯说正题。

“不知道你家爹娘对未来女婿可有要求?”温念卓试探的问。

柳红端了旁边的茶盏:“能有什么要求?只怕是现在随便街上抓了个瘸子拐子都能嫁了去,再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儿,好好歹歹是不能耽误了大弟弟的婚事就是了。”

这话一说,温念卓心里更急了,强忍着急切,问:“柳姑娘,你觉得在下可好?”

柳红抬眸,脸色绯红的盯着温念卓。

温念卓一下就心虚了,急忙避开她的目光:“虽说在下没什么大作为,可以后定然会越来越努力过活的,即便是不能大富大贵,却可以细心呵护着柳姑娘,再者瘸子拐子都可以,念卓倒也比得起他们。”

柳红是被气笑的,低头忍得辛苦:“你这是求娶?”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温念卓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起身:“是,温念卓想要求娶柳姑娘,不知柳姑娘可愿意?”

明明是温兰兰都说了柳红中意自己,可温念卓还是不敢托大,深怕自己妹妹是个糊涂的,瞎说八道。

“人家求娶都三媒六正,你这突的就来了,说了这话也没有旁人,让我说什么?”柳红抬头的时候,就带了几分责怪的意思,那样子娇羞带嗔怒,惹得温念卓脸红。

连声陪着不是:“念卓这就去托人来说媒。”

“可你又认识谁?”柳红无奈的很,温念卓在升平镇认识的本来就不多,又怎么找个合适的人做媒人?

这也难住了温念卓,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柳红起身过来:“前面绣工里的郭大娘最是能说会道的,人也是热心的,我娘就在绣庄里,要么你去托了郭大娘,我……。”

“你的母亲在绣庄里?”温念卓心一哆嗦。

柳红顿时瞪了眼睛:“不然呢?难不成我还要你找个媒人过来和我说?”

“别气,别气,我这就去。”温念卓也认识郭大娘,转身就出去了。

柳红看着他的背影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这人是少了一根筋还是怎么的,怎么就莽莽撞撞的呢?

想了想去找云舞,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惹得云舞也笑的不行:“可不是少个一根筋,是没经验才会如此,柳红福气,见到了宝呢。”

柳红抿着嘴儿笑了,自己就是看中了,少了一根筋也不在乎的。

云舞起身:“既是去托了没人,不如我先去见见你娘,也好通通气儿。”说罢,便去见八两了。这是必须的一步,相对于说服别人,云舞觉得八两更合适,一则对皇后感情很深,再者关乎到自己女儿的幸福,最重要的是柳远山虽说中了状元也只是在翰林院,并非掌有太多实权。

这么多年如果夫妻二人稍微动动心思,也绝不可能只到了翰林院这一步,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柳远山十分淡泊名利,商贾出身的他对金银之物并不在意。

这一切早就在云舞想要把柳红介绍给温念卓的时候已经想过很多次,也推演了许多次,这其中唯一的变数是柳远山,如果他想要自家女婿走仕途,那么就会满盘皆输。

这世上没有为赚不赔的买卖,一样也没有十全十美的筹谋,纵是她潜心学了纵横术,也有那不得不防的万分之一。

八两见到云舞自然热络,两个人坐在一处闲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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