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突然间听到洞外有响动。

他像是只过街的老鼠似的,连忙蜷紧了身子,鬼鬼祟祟的蹲下了

刚才和丁楚那个厉害劲儿全没了。

脸色发白,双手发抖,抻着脖子往洞外看。

山洞的地形略高,正好可以看到山间小路的情况。

隐隐约约的

只见一前一后开过来两辆警车,警车上的蓝色警灯一闪一闪的,在夜色里格外的醒目。

安庆秉着呼吸。

唯恐喘气儿声大了,会被外人发现。

他是正应了那句话了草木皆兵,现在就算是有个风吹草动,都能给他吓得直得瑟,更何况是真见到警车了。

安庆扒着石头往外看的时候

丁楚也同样听到了声音,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一见安庆的脸色,心里大概也就明白了外面肯定是有人路过。

他的大眼睛一转。

虽然双手被捆,嘴里也堵着破布,发不出喊声可他还知道要尽量的弄出了些小响动,索性小脚使劲踹着岩石。

“啪嗒”一声

一块松动的小石头滑落了。

声音虽可听在安庆的耳朵里却像是个炸雷一样吓得他一激灵,赶忙回身,直接把丁楚摁倒在地上,顺势用左手捂住孩子的口鼻,不让他出声。

丁楚毕竟是个5岁的孩子。

怎么能和他斗呢?

瞬间,就被他治住了一动不能动了。

安庆又连忙往洞外看了一眼

只见警车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绕过了山路,向着另一头去了。

等到洞外的一切再次归于平静,安庆气的抬手就给了丁楚一个大耳光,“妈的,你再不给老子省心,我现在就弄死你!”

“”

“咋的?你还敢瞪我?”安庆劈头盖脸的,在孩子的小身体上抡了一顿拳头直到看到丁楚流鼻血了,他才停下来,“呸!要不是留着你有用?我早把你挖个坑活埋了!”

丁楚也说不了话,一只眼睛虽然又青又肿还是狠狠的瞪着他,又黑又圆的瞳孔,在黑色的山洞里,像是一只小豹子的眼睛。

安庆懊恼的骂了一句,“艹!和你那个要死的妈一样!就是不服输?”

气哼哼的一屁股坐到旁边,不再说话了心里盘算着:到底该怎样才能拿到丁红豆那10万美金,又可以平平安安的逃出这座城。

洞外的月色凉凉

楚南国担心儿子,脑子像是一台飞速运转的机器似的,根本就没法休息一会儿,想想这一会儿想想那,眼睛通红,开着车在山里转了大半夜

快到凌晨3点的时候,才被姚世军给“抓”了回去,“楚队,你现在必须休息了,你也不是铁人,昨天飞行就没睡吧?现在这么熬着?明天再熬?如果孩子找不到,你就这么一直挺着不睡觉?那人受得了吗?”

“”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不允许你这样做!你也不能光想着儿子,还有嫂子呢?这么大半夜的你不回去,她不得担心呢?”

楚南国点了点头,“我就回去!”

发动了马达,就要回医院想了想,又抬眼望着姚世军,“你不回城?”

“我就不折腾了,家里也没人等我,他们都习惯我半夜出任务了!我等明早天一亮,再查查几个地方!”姚世军用一只大手轻轻捏了捏楚南国的肩膀,“楚队,挺住啊!”

这是男人对男人之间的安慰,没有过多的言语。

楚南国没说话。

发动马达,一踩油门儿,下山了!

必须下山呢,担心媳妇儿啊!

再回到医院的时候。

天都有点蒙蒙亮了。

医院的长廊上静悄悄的。

楚南国的脚步很轻,可尽管如此,丁红豆还是听到了,从病房里飞快的迎了出来,探着头往外瞧脸上那股期盼的神色,看着让人心酸。

楚南国深吸了一口气。

快步走过去,抬手就把她搂进了怀里。

夫妻心意相通,不用多说,丁红豆也知道楚南国是同样的煎熬。

她并没有抓着丈夫问这问那而是用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轻轻的靠在他的怀里。

这个时候了

彼此的体温,就是最好的慰藉。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在医院的晨曦里。

暗自默默的祈祷着祈祷着:丁楚能平安归来。

丁文山也睡不踏实,在病房里听到了响动,也不好意思催着叫楚南国,只轻轻的咳了几声。

丁红豆听见了,拍了拍丈夫的腰,向病房努了努嘴儿。

楚南国心领神会的缓步进了病房。

走到丁文山的面前,弯下了腰,小心翼翼的为他掖了掖被角,“老爷子,你不再睡会儿啦?身上哪儿疼吗?”

“还睡啥呀?我这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红豆也一样!南国,你出去大半夜了,外面有什么消息吗?”

楚南国垂下了眼皮,没跟他对视。

丁文山懂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唉,也怪我太性急!哪儿那么快就有消息?想要在山里找个人?对方要是藏起来不露蛛丝马迹的,就算进去个大部队,也不好查呀!”

丁红豆安慰他同时也是安慰丈夫,“爷,安庆不是说今天给我打电话吗?只要他有行动,早晚会露出马脚的,咱别急!大家都稳住!”

楚南国扭头赞赏的瞧了瞧她。

本来还想回来医院安慰媳妇儿呢,现在一看,遇上事儿了,丁红豆不会哭,她是沉稳坚强的!

朝阳渐渐爬上屋顶

7点一过。

刑警队又派来了两个警官,在病房里拉上了两个电话分机。随时跟踪丁红豆这边的情况,并且准备应对安庆的所有要求!

九点钟过了。

秘书送来了10万美金全是100的大钞,用个手提袋装着。

等到没人的时候,丁文山皱了皱眉,“红豆儿,你真打算给安庆钱呢?你心里最清楚,他拿了这钱就会跑路,这钱是助纣为虐!”

丁红豆没答。

楚南国相信媳妇儿,“老爷子,别说了,红豆会处理好的!”

丁红豆向他投过去了感激的一暼。

又过了一会儿

罗久和吴志明也来了。

罗久的目光里透着坚定和霸气,“红豆儿,你放心吧,我已经在外面放出话了,谁要是敢帮助安庆从这个城里往外跑,被我知道了,我打折他的腿,要了他的命!红豆,我的手下都备命呢,用人你说话!”

这就是等于切断了安庆的退路。

吴志明也点了点头,“我也让几个朋友打听了一下,安庆最近一直没敢露头,以前他联系的那条偷渡的线,他也不敢过去接头了!他现在是穷途末路,孤身一人,咱们对付他还不容易?楚队,弟妹,别心急!我就留在这儿,有什么用我的地方,我责无旁贷!”

患难之处见真情。

此时此刻朋友相继而至,也是一番令人暖心的举动。

快到11点的时候,楚云松也悄无声息的来了。

往犄角旮旯里默默的一坐,爷也想陪在儿媳妇的身边,等着安庆的电话。

丁文山虽然心里不待见楚北月,可看见老朋友那副疲惫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云松,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啦?”

“哦!”楚云松立刻低声的答,“北月已经醒了,没有生命危险了,她丈夫昨天晚上坐夜车过来了,他在那边照看着呢!本来他想过来跟你打个招呼的,我一想算了吧!”

过来说啥呀?

道歉有用吗?

只能让大家都难堪罢了。

丁文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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