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本就是六月天气,西南边山虽然不热,但这附近大山偏多,气流不畅,也闷得很。江歌离额头汗珠滚动,体内真气也差不多损耗殆尽。那女子虽然还是瞪视这边,但怒色减少了许多。江歌离尽量不去看她,就算是风光无限的山峰美景,他也不敢多瞧一眼,目光始终看向别处,心思却落在上面那二人的对话之中。

许久才听到那男人声音颤抖道:“我的女儿啊,她是怎么死的?”

那女人声音冷淡道:“没人照料,病死的。”

那男人发出巨大的哭嚎声,接着又传来树干被捶打的声响,然后又是土石炸裂的声音。江歌离想是这男人伤心到了极点,此刻神志不清,正胡乱发脾气吧。忽然一根巨大的圆木从头顶滑落过来,它上面一根旁逸斜出的树枝正巧从江歌离背后划去,当场听得扑哧一声,衣服被拉开一道口子,接着就是剧烈的疼痛从后背传来。江歌离倒吸一口气,心想这人也忒神经了,发什么火去乱扔树木,害的自己后背被划出一条口子。他双指不敢撤回,只得咬牙忍着。那女子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上面那男人还在发疯,而那女人似乎耐心耗光,已经走远。那男人怒吼了几声,周围树木都被砸坏不少,过了片刻,他才镇定下来,叹了几口气,也迅速离开了。江歌离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那人总算是走了,不然自己再这么提心吊胆的,终究会岔气紊乱,到时候可就要气死了。他又坚持了小半刻钟后,才缓缓收回真气,然后迅速起身去给那女子穿衣服。

啪!

只听得清脆一声,那女子狠狠甩了他一耳光。这一下力道极大,他半张脸登时就红肿了起来。他摸着自己的脸,心想这也不是自己的错,自己还不是为了救你才冒犯的,你何必出这么重的手。正要发作,忽然一口气没提上来,加之后背流血过多,脑袋一沉,登时就倒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歌离总算醒来。他昏昏沉沉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背上的伤口也被人包扎好了,只是现在还隐隐作痛。他缓慢起身,向四周看去,发现这里是一户农家,墙角还立着几把农具。他提了一口气,正要往外走,忽然迎面撞来一人。他身子本来就虚,内力又未恢复,根本反应不及,一下被那人给撞了个满怀,跌倒了出去。

江歌离很是无语,心里骂道:“是哪个冒失鬼?走路这么风风火火不看路的。”他抬头一看,眼前竟是个容貌秀美的女子,五官精致,肌肤胜雪,而且看起来还很眼熟。他一时看失了神,竟没注意他此刻被那女子压在了身下。那女子也是望着他揭开了面具的脸,一时恍惚。

这时屋外又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她向里面看了一眼,却发现是这么一个场景,立即转过头去,连声道:“对不住,对不住,打扰了。”说完脸上羞红着就跑了出去。

听到妇人的声音,二人才反应过来,眼下这动作姿势似乎不太雅观。那女子连忙起身,退到一边,脸上红彤彤的。江歌离也快速爬了起来,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撞到你了,你没事吧?”

那女子摇摇头,却始终低着脑袋。江歌离看了她一眼,还是觉得眼熟,便问道:“这位姑娘,我们见过?

那女子猛然抬起头来,怒瞪着他,随后又眼神温柔低下头去。江歌离这下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只是仔细一想,他似乎觉得那个瞪视的眼神有些眼熟。想了想,他忽然抬起头来,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眼前女子,问道:“你是那年轻人?”

那女子抬起头来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轻轻点了点。她的确就是年轻人,只不过之前她一直都是女扮男装,这会儿换回了女装,江歌离自然一时认不出来,只是看着觉得眼熟而已。这时看到她点头承认,江歌离才算真的确定了这女子的身份。只是随后他脸色立即怪异起来,又慌忙退后几步,结结巴巴说道:“对对对对不起,姑娘,那日我真是无意冒犯,还请你见谅。”

袁不露哼了一声道:“我叫袁不露。”

江歌离道:“袁姑娘,对不住了,我”说到这里,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袁不露抬头看着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干脆转过身去,闷哼了一声就跑了出去。江歌离没搞懂这是什么意思,心想肯定是袁姑娘还在生自己的气,不想理自己,那既然这样,自己何必去招惹她。他待在房里喝了一大口水,仍觉得口渴,便拿着茶壶往外走去。来到院中,看到先前那妇人正坐在水井旁洗菜,便喊道:“这位大娘,请问还有水吗?”

那妇人放下手中的活,转过头来,笑道:“有的,有的,我这就给客人沏茶。”说着便起身接过茶壶,拿到厨房里加了水,又提了出来,道:“我们山野农家,没什么好茶好水,客人你别介意啊。”

江歌离接过茶水连道:“不会不会,我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没有那么多讲究,喝什么茶水都无所谓。”说着便当着妇人的面饮了一口,笑道:“这茶水真不错,可比我之前在一家茶馆里喝的要好很多了。”

那妇人也知道这是骗人的话,但还是笑得合不拢嘴。江歌离又问道:“那个袁姑娘去哪了?”

“袁姑娘?”那妇人笑道:“你说袁小姐吧,她不是您夫人吗?你怎么叫她袁姑娘?”她眼珠一转,又道:“哦我知道了,刚才她气冲冲跑出去,想必是你们夫妻俩吵架了吧?这也难怪,你们新婚夫妇是这样的,总是喜欢因为一些小事而吵得不得开交。我年轻时和我老伴也是一样,也经常吵。不过他可吵不赢我,所以到最后总是他来哄我,又是送花又是买胭脂的。”说到这里,她似乎觉得好像说多了,连忙打住道:“哎呀你看,我怎么还说起自己的事来了。你的袁姑娘刚才跑出来后,便向那边跑去了,那边有个悬崖,她这几天一有空就会去那边,你去看看吧。”妇人指了一个方向,江歌离道了声谢后,立马朝那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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