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们暗自纳闷,就算他们方才在打斗,也不应五感迟钝到这个地步,除非……这队人全是高手。
他们心中更加慎重,对这队突然出现的人马越发不敢轻视了。
飞骑汇报完,黑木马车中传来一个极其年轻的女声:“你问问他们各是何人?再问官道上为何会有贼寇?”
飞骑应是,正要去问,青布马车的窗帘突然被拉开,里面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探出头来,那丫鬟目带担忧,冲着黑木马车道:“不知车上的是哪家小姐?这当口来金州城,可是回家省亲?”
黑木马车上很快响起一道回音,与方才那道声音不同,这道更加活泼些:“你们又是哪家的?我们听说金州城出了事,担忧城中亲人,便急急来了,你们可是从那来的?可否告知城中如今怎样了?”
青布马车中传出一声叹气,一道稍上了年纪的温柔女声响起:“金州城如今乱的很,官府几派势力打起来了,城中还混进了起义军,城里的人都想着要逃出来,你们最好不要进城了。我看你们中还有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这乱世,家里人怎么放心你们出来?”
声音带了些责怪,更多的却是担忧。
对着这萍水相逢的陌路人给的担忧,晏珏轻轻一笑,道:“多谢夫人告知,只是城中怎么还有起义军?官府竟放任不管吗?”
青布马车上的夫人叹道:“金州城早就乱了,官府一闹起来,哪还顾得上什么百姓难民,难民们无以为生,只好造反去府库抢粮,可府库一开,里面竟一点粮都没了,他们就开始抢大户,抢平民。官府也可怕的很,现在谁家不危急?他们却三天两头就寻名目征税。两拨人天天提着刀枪在街上走,一旦碰上,便要血流成河,殃及周遭百姓,真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
晏珏道:“既然城中这般情况了,夫人是怎么逃出来的?这一路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往城里走?”
那夫人道:“我家里是开镖局的,前些日苗头初显,谁也不知会变成现在这般,只以为很快就能恢复原样,我夫君便照常带了长子去跑镖,恰恰躲过了此难。如今他们正在沧州,找人通了点关系,我才能出的城,正要去与他们会合。至于这些流民,我也不知是为何,兴许是城里戒严不让进出,消息尚未传到这边?不过金州境内都乱,在城里还是城外又有何不同,这些人怕也撑不到去别的地方,所以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她话头一转:“姑娘是从外地来的?不知是打哪来的?可知沧州现今如何了?”
她担忧丈夫和长子的处境,生怕沧州也出了事,更怕沧州戒了严禁止出入,一家人无法团聚。
晏珏回道:“我们是从岳州来的,朝中钦差到了岳州,太守已经伏诛,却不知金州竟已这样了。我们来时路上听人说沧州暂无受到波及,只是沧州离金州不远,怕没过几日也要出事,夫人若与家人团聚了,不妨去他处安置。”
几人隔着马车寒暄了几句,本就是萍水相逢,互通了消息就又急急分别。
青布马车渐行渐远,卫清安突然出声:“那几个大汉不是什么好人。”
晏珏道:“确实不是,只是那又如何?这路上有这么多命都要没了的人,我还能一个个去安置不成?”
话到此,她收了言语中的咄咄逼人,软声道:“你且放心,那夫人的夫君既然能同金州的官员搭上关系放家人出城,那么只要他还在,那些大汉就不敢有异心。若那夫人的夫君不在了,便是命该如此,我们帮得了一时,也帮不了一世,就算杀了这波大汉,总还会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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