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快就封锁了温建大厦的停车场,临近中午,很多从办公楼里出来觅食的人都注意到停在外面的几辆警车,开始议论纷纷。
而这个时候,浦淞市局的审讯室里,温澄正在接受问话。她坐在冰凉的铁椅上,神色平静,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着一幕幕场景,思考这几天发生的各种事情。
先是她与二房的温墨礼联手把明宸搞下台,后来明宸来她的办公室里闹事,不久人便失踪了,紧接着他的妻子温玉琢挺着肚子来温建找她,两人不欢而散。就在温玉琢走后没多久,她就在自己名下的宾利车里的后备箱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而那具腐烂的尸体,根据警方初步判断,就是温玉琢口中所说消失已久的明宸。
就在温澄把那些自己可能忽略的细枝末节在脑海中快速地过一遍时,刑警虞琳隔着案台,正在细细打量这个女人——温氏新上任的总裁,一条腿已经迈入了核心权力圈,就在事业蒸蒸日上之际,被卷入一件刑事案件中。
虞琳观察得认真,直到审讯室里又进来一个人,她才回神打了个无声的招呼。
进来的高大男人微微颔首,拿起虞琳递来的资料,不动声色地翻了几页,就毫不犹豫地大步走向温澄。
温澄抬头看向这位气势逼人的刑警,可他的身体恰好遮住了审讯室里的光源来向,背着光,她有些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听见他声音沉厚,问道:“曾用名?”
温澄一愣,反问道:“这和案情有关吗?”
“我说有关就是有关。”男人回道。
虞琳注意到此时温澄的神情起了些波澜,相比先前事不关己的态度稍有些情绪不稳。而更奇怪的是,这位一起问询的同事,向来是队里最沉稳的一位,居然会冒出这么无厘头而又任性的回答。
就在虞琳好奇地打量两人时,她注意到温澄拧了拧眉,望向同事的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确认什么。
逆着光,温澄和面前的男人对视了三秒,在一片沉寂中慢慢开口道:“曾用名,程澈。”
·
乐恒里垂眸,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轻笑,转瞬却又恢复正经严肃的脸色,开始问询:“说说你和被害人的关系。”
温澄想了想,说道:“论工作关系的话,明宸是我所在职公司的前总裁,我们曾经有过一些业务交流。如果论私人关系的话,明宸是我堂姐温玉琢的丈夫,我应该喊他姐夫。”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上周三的晚上。”
“说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那天我开完会,明宸闯进我办公室,我们争论了一会,然后他就离开了。”
“你们在争论什么?”
温澄定定地看着乐恒里,先前一直保持流畅的语调明显顿了顿:“能力有限的人,应该给更能够胜任工作的人让位,我只不过向他陈述这个事实而已,他就跳脚了。”
那天晚上,温澄和明宸因为安山项目的事故发生口角。明宸作为安山项目曾经的负责人,不仅贪污大量工程款,还对建设工程质量管理疏忽,导致坍塌事故发生,间接害死了三条人命。事故发生后,温思俭极为震怒,也因此默许二房和四房联合使计把明宸从董事会中开除,纵使大房不情愿这个乘龙快婿一朝虎落平阳,可还是得依着温思俭的脸色做事。虽然温澄隐隐觉得明宸的死可能和安山事故有关联,但她却不能主动挑明这条线。
至少,不能由她挑明。
乐恒里对她的停顿起了兴趣,颇有意味地挑了挑眉,“大晚上的,你和你姐夫就只在讲道理么?”
听到这里,虞琳咳了咳,侧着睨了眼乐恒里。
温澄的目光变得不再平静,语气虽然依旧淡淡的,却带了一丝明显的敌意:“第一,整个45层都有监控,我和明宸在做什么,你们大可把监控调出来看;第二,在场的还有我的秘书,她可以作证,我和明宸是不是只在讲道理;第三,我目前是作为案情的目击者接受问询,而不是嫌疑人被讯问,请你的态度放尊重点。”
乐恒里沉默几秒,尴尬地笑了笑:“我的态度很尊重,没有其他任何意思。”
温澄:“那就最好。”
虞琳有些傻眼,她还从没见过任何一个人能和乐恒里如此势均力敌,不对,她甚至觉得温澄更具上风。
“这么说,你和被害人之间是存在矛盾。”乐恒里清清嗓子总结道。
温澄呼了一口气,没有承认也没否认:“我确实和他关系不好,但我们的矛盾不至于上升到刑事案件。”
乐恒里朝虞琳打了个眼神,虞琳马上接过话头,继续问道:“今天上午,被害人的妻子曾经去找过你?具体说说。”
“她找我,是打探明宸的下落,我告诉她,我不知道。”
“为什么她会……”来找你?
温澄轻笑,还没等虞琳说完便打断她的话,“如果说你的狗走丢了,如果有人说曾经在公园里见过它,你会不会去那个公园里找一找你的狗?”
虞琳顿了顿,“请你不要打断我,以及正面回答问题。”
“那天晚上,明宸是闯进我办公室的,自然有很多人会看到,估计明宸前脚踏进我的办公室,后脚温玉琢就能知道明宸来找过我。”温玉言在温建安插的人不少,就连45层的行政助理小艾,也是温玉言的人。
乐恒里“哦”了一声,又问了几个那天晚上发生的具体细节,都被温澄避重就轻地答过去。
乐恒里和虞琳对视一眼,随后问道:“你上一次开这辆宾利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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