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乘见她似乎是没事了,便托着她向岸边走去,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了,一大一小两个落水狗有些瑟缩顺着水潭往上爬,小姑娘身手矫健,苏千乘将她高高顶起,她拉着草藤一蹬脚便爬了上去,只是到得苏千乘时,却见他磨磨蹭蹭的,抓着草丛半天就是上不来,把小丫头急得团团转,她又拉不动他,只得站在岸边大喊。
“哎呀,使劲,脚上用力啊,怎么又掉下去了,哼,笨死了。”
苏千乘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着,长时间待在水中,一张脸冻得惨白。
终于,在苏千乘像是使足了吃奶的手劲后,还是狼狈的爬上了岸。
他牵着小姑娘的手,身子有些踉跄,额间不知不觉已经渗出了汗水。
红叶这时才看见,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脚上已经破了好大一个缺口,像是被锋利的石片划开的,估计是方才跳入水潭时受的伤,切口很大,齐着脚掌横向透入,怕是已经到了骨头。
“要不要我背你?”红叶像是发了善心般没有嘲笑他。
苏千乘摇摇头,一瘸一拐的走着,他虽说现在这具身体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却也不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能够背得动的,小姑娘便扶着他慢慢的向家走去,一路上当然也没少了各种数落,“你怎么老是这么傻乎乎的,我很难做啊。”
苏千乘干脆不说话了,实在是懒得搭理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对于小丫头身体的异状,两人像是有了默契一般,她不说,他也没有多问。
回到家,腿受伤的苏千乘难得被伺候了一回,红叶将他扶到床边,先用清水给他洗了洗伤口,随后又跑了出去,不多时便采来一堆杂七杂八的草叶,听她一边捣碎草叶一边说道:“这是艾草叶,止血效果很好,还有这,他们说叫鱼腥草来着,好像能防止伤口化脓,还有这个……”
看着小姑娘如数家珍一般说着各种草药的药用,苏千乘轻声问道:“谁教你的。”
这都是我哥听别人说的,有些是他自己琢磨的。
苏千乘可以想象一个不大的少年做到这般,那是多么不易,笑了笑:“那你哥可真厉害。”
“当然了,”红叶嘴角上扬,脸上的自豪之色溢于言表。
她手中动作很快,不一会便包扎完毕,不松不紧,恰到好处,轻轻拍了拍手,出了屋去厨房生火做饭去了。
苏千乘瞧着床边还有很多多余的布条,便拿了起来,一圈一圈的缠在手臂上,虽然红叶已经看见了手上的异状,但是为了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缠着较好。
他撇过头看了看认真生火的小丫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又涌现一抹黯然,美好的时光终究易逝,他是来复仇的,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要离开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千乘除了前几天的安生日子,随之而来的便是变本加厉的奴役生活。
无论是打猎,种菜,还是挑水挑粪,小姑娘总能想着法子让他干活。
小丫头性子活泼,好像总有着忙不完的事情,一天跑上跑下,总被村里说是自小没长屁股的。
然而有时他也会看见她独自一人坐在村头的梧桐树下自顾自地说话,梧桐树上刻着粗粗浅浅的划痕,密密麻麻,初时苏千乘还以为是什么文字,可研究许久也只看出,那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划痕,这时他又觉得小姑娘样子十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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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青狐脑海里模糊的记忆,千乘以往叫青丘,乃九尾妖狐的栖息之所,后来人与妖两界大战,妖界战败,妖狐一族迁至内地,千乘便成了秘境,左邻妖界,右边每百年接壤人间,他这一脉则是狐妖不愿离开的遗留人员,妖族也有些修行至法,不过他还未得母狐传承,如今不过会些基本的灵气吸纳,这几乎是妖的本能所至,
干活之余苏千乘也没落下修炼进度,一有空闲便会打坐凝气,凝气期无论是人还是妖皆可通过呼吸吐纳萃取天地灵力,若是以人类修士的境界划分,他现在的修为约莫在凝气两层,十几日便升了两境,他觉得有些快得匪夷所思。
须知妖修的修行最为诡异复杂,大多妖的的天赋与短板皆不一样,很多妖族初通灵智便要百年千年,狐族较早,有些通灵智的速度比有些人类还快,蛟蟒之类,天生少两窍,结丹最快,草木之属,对于灵力的吸收远超同境修士,却是化形最难,人与妖也各有各的优势,妖族破镜极难且一生要历经数道天劫,而人类修士却更在于心劫。
又过得半月,苏千乘已到凝气五层,一直涉水赶山,他的体质上也得到一定的提升,当然这也是那池灵乳液打下了一定基础的结果。
自从学会了打猎,他便时常左牵黄,右持弓,林中四处奔波,起初是他牵着大黄狗,到得后却是大黄狗牵着他。
当然,他或许不是个好的猎人,甚至还拖后腿,但这并不妨碍那只叫官财的大黄狗做一只成功的猎狗,一狗一人出门,极少放空,每每官财总能抓到几只野兔,狍子,这着实让一箭未发的苏千乘赫颜不已,周遭的村民瞧见了,私下里都说红叶家的狗又上山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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