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罢老头,三人复又上路。
“狄大哥可是有什么心事?”见他一路无言只是发怔,丁鹄忍不住开口询问。
狄荣摇摇头,依旧默然不语,眼前浮现的却是六年前的一幕。
“荣儿,我死之后,
第一,不可对人提起为师死讯,
第二,不必买棺只将尸身裹了埋在城外即可,
第三,坟前不可立碑,只种一棵海棠树便了。”
狄荣跪在床前,含泪一一应下。
苏念此刻已是气若游丝,原本俊秀的容颜泛着病态的苍白,狄荣握着师父的手,只觉那曾经教他拿剑的一双大手如今因为消瘦变得干枯如柴,止不住悲从中来,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傻孩子…”苏念强撑着抬起手,想像小时候一样再摸摸徒儿的头,终究是停在了半空,永远的落了下去,脸上的神情定格在他惯有的温润和淡然。
狄荣就那么一直跪到天黑才起身,哪知双腿麻木,走了一步又跌倒在地,又哭了一场方才依师父吩咐将人安葬了,待天明后买来海棠花种子仔仔细细种在坟前。
从此,世间再无温润如玉的苏念,只留白骨终日和海棠相伴。
适才,狄荣将那老头也依着师父的规矩葬在了海棠树下。
虽然老头自始至终没有提过自己名姓,可昨夜狄荣陪着他在苏念坟前烧纸时,偶然瞥到一角未烧尽的残页飘落在一边,似乎是书信,狄荣无意窥探他人秘密,但那残破的尚带着火星的一角上只有一行小字:
顺颂时绥沈唯棠亲笔。
“哎…你们说苏念…那个苏念师父,他当年为何不辞而别啊?”丁鹄紧了紧缰绳,与他们并辔而行。
狄荣轻叹一声,说道:“逝者已矣,过去的事情就莫再提了。”
无论师父当日是怎样思虑,如今他二人又能同在一处便已是幸运。
薛玉儿一直没说话,这时却倚在狄荣怀中轻轻唱起了歌
“…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丁鹄抚掌赞叹:“嫂夫人不但貌美温婉,歌竟也唱的悦耳至极,狄大哥可真是好福气,哪找来这样的仙女儿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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