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一男一女二人并辔而行,男子一袭青衫,女子着鹅黄襦裙以纱巾遮面,斜背一横长型包裹,正是陆然与红玉。

二人快马加鞭,已奔驰了四五个时辰,此刻天色已晚,陆然不敢引人注意,沿途走的尽是无人或是少人的城外荒野小路,此刻也只寻了家偏僻小店略做歇息。

“前面就是通州,我们一路往西南,用不了一个月就能赶到蜀州。”

陆然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低声说道,他双瞳色如琥珀,在如墨染的发色映衬下红玉恍惚觉得,他很像自己许多年前遇到的那个洋人。

“少主?”

一个犹豫的男声打断了红玉的回忆。

陆然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回头看去,竟是邹兴邹胜兄弟俩。

“你们怎么在这儿?我叔父呢?”陆然一愣,沉声道。

邹兴邹胜对视一眼,答道:“掌门安好。少主,你不是同司马堂主他们在一处吗?怎么…?”

“此事说来话长,这里人多眼杂,等寻一个安静地方细细说与你们知道。”

正说话间,欧阳谦转了回来,一眼就看到了陆然。

“这位是红玉姑娘吧?”欧阳谦坐到邹氏兄弟身边,笑问道。

陆然与红玉交好是金刀门公开的秘密,虽从不曾将人带回去,但红玉卧柳眠花头牌的名声却也不容小觑,多的是相识之人。因此今日以纱巾覆面,以免被有心人认出。

闻言,红玉一笑,道:“早听闻欧阳堂主老当益壮,今日一见才知传闻是不可信的,如此才俊,何来老之一说。”

说着起身先为欧阳谦斟了一杯酒,接着为陆然,邹氏兄弟依次斟满。

人非圣贤,普天之下没有几人不喜欢听那夸赞的话,欧阳谦纵然已是耳顺之年,听此如花美眷这般恭维却也甚是得意,哈哈一笑,道:“红玉姑娘与我少主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老夫敬二位一杯。”

陆然笑而不语,只是借举杯饮酒之际看了红玉一眼。

匆匆扒过几口饭,几人辗转到了欧阳谦在通州的一处私宅。通州虽然亦有金刀门堂口,但早已有官兵暗中监察,再者,逢此变故,派内人心惶惶,难保不出卖主求荣之徒。

说是私宅,不过是欧阳谦早年住过的一间房,后来他定居青州,这里一则狭小偏僻无甚用处,二来毕竟是故居,欧阳谦也不忍将其变卖,时日久了也就慢慢荒了。

进得屋内,邹兴将几人怎样出得城,老道如何刁难狄荣等事一一说与陆然知道,又说起狄荣同秦艽已送陆裴明西下了,他三人此番回来正是打探司马菁等人下落,可巧在这里遇到陆然。

陆然听罢将头点了一点,笑道:“如此看来,咱们众人都安然无虞,幸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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