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你们就赢了……”
不断雾散的周鲂似乎失去视力,全凭着感觉察知到眼前的女杰,艰难说着。
“放心,我很清楚。”邬言摇摇头。周鲂似乎想说出些鼓劲的话,但就算不用他提醒,邬言也绝不会再犯下同样错误。“在拿下公子康首级以前,这场和蜃楼的死斗都不会落幕。”
“哼……”
周鲂冷哼了声,似乎已没了说话的力气。
就在这时候,一股黑瘴突然从甲板缝隙猛烈喷出,只剩下灰烬的周鲂瞬间便被黑瘴吹散无影。没等邬言反应过来,一股股瘴气便从巢舰残骸周身缝隙向外喷散,那汹涌态势跟此前周鲂自爆时无法相比。
具有腐蚀性的黑瘴迅速弥散巢舰全体。
不光飞鹿营的拓荒者,就连尚在抵抗的蜃楼残党也纷纷惊叫着跳下巢舰。
“大姐头,拜托来一发大的!”
“没问题,该救的都救出来了。”
“闪开闪开,都躲远一点!”
抓住战场难得清空的机会,天上的红鱼聚集蕴力,再度抛下一枚灭法级别的巨大焰球。众目睽睽下,巨大焰球呼啸着朝巢舰残骸轰落——比不得先前潜在河里有缓冲的情形,今次若是击实的话,大概整艘巢舰都会灰飞烟灭。
咯啦。
在众人屏息凝神的当口,一条缠绕着黑瘴的粗壮蟒尾陡然冲破甲板,随即啪地下把轰落的巨大焰球给拍飞了出去。被拍飞的焰球远远地落向河面,继而在河中掀起涛天巨浪,而巢舰则是安然无恙。
众人口愣目呆地看向这幕,随即见着那粗壮蟒尾先是在空中晃了晃,然后又扬起蟒尾掀开大片甲板。众人眼中蜃楼巢舰的船壳仿佛蛋壳寸寸剥落,船壳剥落后,一巨蟒模样的物体从其残骸里缓缓扬起头来——
眼前光景令人不禁联想到神话中沉睡世界海的毒蟒,喷吐着瘴气从巢穴出来觅食的情形,众人情不自禁地炸出鸡皮疙瘩。
“唔哇哇哇!那、那是什么鬼?”
“我咧,船里居然还藏着这样的玩意儿……”
“不是荒怪,看上去倒像是坊造机关?”
换成普通人大概会被吓得惊惶失措,但飞鹿营的拓荒者们毕竟是常年前线磨练的精英,很快便认出那头猛狞巨蟒是出自坊造的机关物。
巨蟒扬起头足有七八米高,在蟒首处有一形似独角的御座,此刻御座上正坐着一人影。那人影在扬起的蟒首上漠然俯视着众人,而在场中知晓其名字的也只有掌府女杰。
“终于现身了吗?公子康。”
邬言仰头看向蟒首御座。和此前舱室见面时相比,此刻缠绕着黑瘴的巨蟒浑身散发出不亚于沌墟之主的沉重威压,就连跨过无数修罗场的女杰也不禁微微发颤。邬言一边怀疑着人力究竟如何掌握这股力量,一边竭力不让动摇暴露出来。
“此刻蜃楼巢舰已毁,党羽已败。不管你要做什么,现在都已经太迟了。老实投降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你说要饶我一命?”
稍迟数拍,从蟒座上传出嗤笑的声响。
“对尔等来说,我可是谋害邬氏继承者、把黎阳拖进战祸的大罪人,也是组建蜃楼、扰乱社稷的幕后黑手。黎阳历来都把津波视为世仇,这样的深仇大恨,要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居然说要饶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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