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每个角落都留了盏描花纸灯,素白的光透过灯纸,柔柔地打在墙面,看得见的一派都是木质的家具,就连天花板,都架着旧时才用的横梁,窗设更是用繁重华贵的三层式布帘。
这样的装饰,叶笺只有在参观古镇庭院的时候见过,她想也没想过,现在,竟然还会有人喜欢沿用这样的装饰,倒是有一种古旧茶屋的别致雅韵。
她走了会,才见到前头有二折式的木梯。
现在,屋里除了叶笺,偶尔也会有些人在进出走动,只是,上楼梯的,她进来之后没见过。
其实她心里有些没底,她有点害怕越往上走,就越接近某些禁忌,更怕走着走着,突然被人叫住,会百口莫辩。虽然顾璞交代被人问起,就说他的名字,可她……开始有点觉得自己太自私,为了看到想看的东西,甚至,明知他不是特别方便,在他稍微松口,就急不可待地牢牢攥紧。
脚下的每一步,都闷闷地踩在铺了垫子的梯板上,又像敲鼓一样宛若实质地落在她心上。
顾璞所表现出来的无限纵容,就是叶笺的罂粟,她正一步步地入侵他的领域,执着地寻找那个她一直想要的答案。
可是,知道答案之后又有何打算,过往的一世,的确和顾璞说的那样,除了徒增负担之外,还有什么非要找回来的理由?
半年之后,她会回到那个离这里一千多公里的地方,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也不会知道顾璞是什么时候踏上国土,从此,所有的记忆,会终结在这里。
罢了,不看了。
叶笺收回上抬的脚步,转身正欲下楼,却猛地发现有人在上来!!
她慌不择路地推开一间最近的房子,盘算等人走了她就下去。
叶笺扣上门,背贴着门在缓着心跳,一抬头,直直就见到那幅挂在墙上的墨画。
画里的人,除了眼上缚了三指白绫,其余的,就和她的样子生得一摸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叶笺大骇,她挪步失神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后面就是隐约的人声,她出不去。
面前的画仿佛生了眼睛,叶笺顿时一片毛骨悚然,她视线半点不敢离开那画像,就怕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
几秒过后,叶笺浑身疼得像被人抽筋剥皮似的,四肢百骸蔓延上来的都是虫咬的酥麻,那阵感觉从脚底一直蹿上来,一路直达心脏。
像完成了一个仪式一样,脑子里闪回了很多从前只在梦里零碎出现的片段。
……
“山河日月相伴,下为地,上为天,此一生,如是长久,不枉。”
……
“顾璞,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
“我在这里,等你凯旋而归,求个物非人是。”
……
顾璞……
这辈子我生而光明,只是不知道,从前的你,可是这个模样……
叶笺拭拭眼角溢出来的水汽,身上的痛楚随着记忆的充盈也散去大半,她跚步看着在玻璃装裱里的墨画,原来,从前她在顾璞眼里,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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