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杰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掀开,穿鞋下床,来到门外,就看到商青山正在烧饭,以往衣衫华贵的公子哥现在穿上了一身的麻布衣服,还是打着补丁的。

“你醒了?”商青山道,抬头看了一眼。

“我今天再让你做饭能饿死。”刘杰走过去蹲下,没好气道。

“今天我做的饭,是个人就会,放心便是。”商青山一脸的淡定,并不在意刘杰的话。

“哦?”刘杰蹲下看了看罐子里东西,是一锅粥,瞅着商青山道:“你没往里边加其他的东西吧?

“就是单纯的白粥。水跟米。懂?”商青山淡定的道。

“不错,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刘杰竖拇指道。不在那蹲着,而是起身活动了一两下,伸了伸懒腰。这两天躺在床上他怕差点废了,随着身上骨头一阵脆响,刘杰感觉自己的身体又活了过来。

刘杰抬了抬肩膀,还是钻心的疼痛,让他眉头紧皱,回想起那一箭刘杰还是心有余悸,当时那种感觉就眼看着箭穿过自己的身体,然后在商青山的脸上划了一道伤痕。能射出这种箭的就不会是普通的人,用的也绝不是普通的弓箭。

刘杰在院子里缓慢的行走,试着调动自己身上的关节和肌肉。回想起前几天的单骑突围,刘杰自我感觉有种当年赵子龙七进七出风采。当年赵云身上背的是刘禅,而他身上背的是商青山罢了。

现在想想都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啊。刘杰叹了口气。

“小二,你下次就不能走门吗?”门外声音刚落,就见一个身影从从墙上翻了下来。说道:“啊,习惯了习惯了。”

门被打开,一个穿的土里土气的女人推门而入,“那以后家里不用安大门了。”

“那不是哦。我只是进别人家的门会这样。”

“嗯。让你们买的东西买了吗?”

“买了。”

“我父亲呢?”商青山问道。

“老爷已经回到丰州城了。”小一说道,想了想又补充道:“老爷跟怀大人相处甚欢。”小一想了想补充道。

商青山往灶里扔了块木头,道:“看来姓怀的还算有些理智。知道父亲活着他的那些谋划就没用了。”

“还有其他的消息吗?”商青山问道。

“难民潮暂时平息了,几大商行拿出了不少粮食,不过那些流寇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是一起失踪了。”小一继续道。

“伏牛村去了吗?”刘杰走过来问。

“去了。消息已经是送到了。那边也说,让你先在这里安心养伤。”

刘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就在刘杰这边还在养伤的时候,赵旭等一行人已经是从丰州城里出来了,赵旭躺在车上,瞅着天上的白云,说道:“刘杰这厮有这么厉害吗?单骑带着那个娘们兮兮的家伙闯了出来?我是不怎么信得。”

憨牛自是笑笑不说话,对于刘杰的武力值他是最有发言权的,刘杰这走了一路,练了一路,就是块木头也该能变成一把木剑了。何况自家少爷本身悟性不差,虽说是底子薄些,但也勤能补拙。

憨牛不说话,赵旭却是自言自语道:“这家伙看不出来啊,平时瘦瘦的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还藏了一手,当初跟我过招是没用全力啊。”

“看来找机会得跟他再切磋一下,要不然这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我做的名不副实啊。”赵旭躺在车上幽幽的说。

刘虎的父亲,那位被赵旭称为禁军统领的,问道:“公子,我们真的就那样答应那个姓怀的?”

“答应怎么了?我们有什么坏处吗?最坏也不过是窝在山里。”

“你知道吗刘蛟,人家其实并不在意我们是不是真的能够一统天下,别看现在对我们百般顺从,人家只是把我们当做一个可以落脚跳板,真的当元朝这个大船沉了的时候不至于一下淹死,我们能成事最好,成不了事无非就是个三姓家奴,再说了,读书人的事,哪能叫三姓家奴?”

“那我们要跟商家划清界限吗?”

“啊?为什么?”赵旭仰躺着坐起来,虚着眼,面无表情道:“刘叔,我看你真的是越来越笨了,倒是你儿子不错。”

“种地种多了,可能就真的变成个种地的农夫了。”刘蛟说道。

“公子,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一辈子最快活的事情就是这种地的十几年,生了个儿子,现在想想,才发现自己最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亩三分地,吃得饱穿得暖。”

“刘叔,你要是让赵老头知道你这么没志气,非得骂你不可。”

听赵旭这么说,刘蛟苦笑一声,对那赵老头他是真的又怕又敬,赵旭突然伸手抓向刘蛟的肩膀,胳膊就要缠上刘蛟的脖子,但见那刘蛟肩膀一斜躲过赵旭的一抓,来回两下挣开赵旭的胳膊,一拳打在赵旭的左侧肋骨上。

“停停停,我就想试试刘叔的身手有没有落下。“赵旭疼的龇牙咧嘴,掀开看看自己的肋骨,已经青紫。

刘蛟道:“公子多虑了,我脑袋里该装的东西一样不少。身手亦不会落下,这是我这一个禁军统领的职责,种再多的地我也不会忘。”

赵旭小心的放下衣服,说道:“要是有可能的话,我也宁愿去种地,去读书。”

“殿下不可有此想。”刘蛟摇头道。

“我知道。”赵旭哼了一声,又重新躺下,看着天上的白云出神。

…………

时间是一晃,白驹过隙,元至正十一年到了。

黄河在至正四年(1344)五月,黄河暴溢,北决白茅堤、金堤。沿河州郡先遇水灾,又遭旱灾、瘟疫,灾区人民死者过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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