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难道连国君的旨意都不顾了吗?”夏泽锦然沉不住气了,只能搬出北国国君的名号来逼迫秦江潮停手。
果然,秦江潮听见了“国君”二字,手上动作不由得顿了顿,裴思陵倒是趁此机会暗呔一声,赫然出剑,秦江潮躲闪不及,竟被裴思陵削去头顶虎冠上的红缨。
“逆贼安敢如此猖狂?”秦江潮红了眼睛,这等奇耻岂能暗自吞下,盘龙戟扭转,竟是射出三四道冷光,戟刃旁附着的四柄刀片旋飞而出,裴思陵再拨剑去挡,龙戟同时而至,一击若中,裴思陵定被斩于马下。
“够了!”夏泽锦然怒喝,他手上的马鞭噼啪一声,竟将龙戟戟尖抽离,只刺中裴思陵脖颈左边三四指处。
秦江潮自然怒目而视,“你做什么!”
夏泽锦然只是微微欠身,稳重道:“吾奉国君之令与裴将军交接枞阳城事宜,他若有失,自难以昭示天下,而若您有失,吾自难以呈告国君,还请殿下恕罪。”
“本王想杀他轮得到你来掺和?”秦江潮吼道:“今日本王定斩他落马!谁敢挡我?”
“殿下!”夏泽锦然也是隐隐震怒,秦江潮之所以敢对自己这个三军兵马总都督这般言语,自然是因为他手中拥有着精悍的承平铁骑,这股力量在自己军中俨然是不可或缺的,可今日当着北军将士们的面就这样驳斥自己,那日后再有战事,自己颜面何存?想到这,夏泽锦然不由冷声道:“倘若您再这样胡闹,那就休怪吾奉行国君旨意了!”
“旨意?”秦江潮一边与裴思陵战作一团,一边低吼道:“你敢!”
“吾如何不敢?”夏泽锦然吩咐左右兵士上前,“将云北王殿下和裴将军分开吧,免得伤了两军的情意。”
“我看谁敢!”秦江潮横扫龙戟,激扬起尘土四处,他眼神冰冷,那双重眸中满满的杀意,“谁敢上前,本王格杀勿论!”
“还愣着做什么,给本公上!”夏泽锦然下令,那些兵士皆大步奔向两人,秦江潮咬牙切齿,虽然嘴上逞个痛快,但倘若真是对自家士兵动了手,不仅要背负恶名,更是违背了自己的意愿。
正在秦江潮两难时,一个南军士兵跑来,疾呼道:“通报!”
裴思陵拨开秦江潮的戟,偏身策马,缓步迎向这个令兵,淡淡道:“找着了?”
“这……”令兵半跪,只见在场的不止南军,还有北军的头脑,尤其是自家侯爷不远处有个白袍英年,持着柄戟,怒目圆瞪,甚是吓人。
裴思陵见秦江潮不在纠缠,悠悠叹了口气,收剑入鞘,“但说无妨。”
“回禀侯爷,梁王殿下已被于平将军扣住了!”令兵奔波,声音起伏,却还是被在场所有人听进了耳中,宛若惊雷。
“是吗?本侯这就去瞧瞧梁王爷可还安康。”裴思陵说罢要走,秦江潮刚要呵斥却被夏泽锦然抢了先。
“漠北侯大人,那就恭喜你了,如你所愿了。”夏泽锦然皮笑肉不笑,略微拱了拱手,回拨马头,“殿下,我们走吧,人家还有要事去做!”
这殿下自然是指余怒未消的秦江潮,秦江潮握紧龙戟,身上的铠甲簌簌作响,却也不再拍马上前,只是望着裴思陵行远,戟向背影,吼道:“本王必将斩汝!”
“哼!”行经夏泽锦然旁,秦江潮低声道:“今日尔这般碍事,本王全且记下来,来日向尔讨还!”
夏泽锦然出奇冷静,只是淡淡道:“随时恭候云北王殿下贵临。”他并不介意秦江潮的愤怒,以秦江潮的性子,同室操戈绝无可能,之所以这番警告也只不过是在发发小孩子的牢骚。他现在唯一思虑的是刚刚那令兵的急通告,傅修平当真落入裴思陵之手?没了这张控牌,自己又能从裴思陵那里讨得什么好处?虽说自己也非无所收获,可十座城池外加东平郡撤军能否值得了一个南朝梁王?
想到这,他不由得摇了摇头,既已如此,便也无事可做了,倒不如收整军队迎回被困三个多月的东平郡主,妙可,与自己也是许久未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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