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莫广在书架间站了好一会儿,确定沈怀树不会再回来,这才重新走回沈川媚的视线里,看她的眼神一时间全是担忧。

“他”

屈莫广想说“他不是你四哥吗”,可是一回想刚才沈怀树袖子里暗藏的杀机,这话他就怎么也问不出来,只觉得说出来简直就是在辱没哥哥这个身份。

而且这话其实也没有必要再问了,亲眼所见的真相,比任何话都还要来得有说服力。

屈莫广看着她,警醒道:“你要小心他”

他不知道沈川媚到底有没有注意到那把匕首,正想着婉转一点来提醒她这一次的危险,可话才到一半,就见沈川媚面容一笑,看起来很是无所谓的态度。

“你说匕首啊。”沈川媚已经回到座位,样子真的是浑然不在意,说道:“我知道。”

屈莫广看着沈川媚的眼神多了些震惊,不解道:“你既然都知道,那怎么还一直与他周旋他要是向你冲过去,你就危险了”

“他不敢。”沈川媚说的十分笃定。

屈莫广想沈川媚之前所说的话,又有些好奇:“沈怀树,真的想要你死”

沈川媚抬头看了屈莫广一眼,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其实一直是在和沈怀树开玩笑”

屈莫广一开始确实是这样以为,只当她是不服沈怀树的训斥,所以才有意吓唬沈怀树。

可是当看到沈怀树暗藏在袖中的匕首时,他才醍醐灌顶,看似在开玩笑的沈川媚,那一刻在沈怀树面前所表露的神情,反而是最真实的

只是大家看惯了她往日的眉语目笑,因此在面对她偶尔的变脸时,才不会当真。

“要是沈怀树真的想杀你,那是不是说明,师父的冤狱,真是他们所为”屈莫广被自己亲口所说出来的话,震惊得脸色泛白。

他一个外人听到这种事都这么难以接受,更别说与他们血浓于水的沈川媚

当初沈松中出事之时,他已经进入太医院,为了先皇的病,他特地赶至山州寻求沈松中的帮助,那时才得知他入狱的消息。

因为是暗访,当时有一派人一直在追寻他的踪迹想要阻止他的行动,他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在得到沈松中所告知的沈老爷子沈怀平的手札时,他便秘密回到了荆阳。

可在那之后,他就一直暗中调查这件事,命人到山州周旋。

他听说,沈松中出事的时候,沈川媚也正处于病重中,但是府里的人并没有坚持为她诊治,反而是将她送到庄里,巧合的是,当天庄子就走水起火了。

他派人去过庄子,试图寻找一线生机,可是报回来的消息是所有的人命丧当场,烧的一整座庄子都成了废墟。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想必庄子的那场大火,也是沈家的二房所做

屈莫广想明白这一切,整个人直接就怔在了原地。

“我大哥的死,也是他们一手造就。”沈川媚低垂的眉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得空时常常会想,为什么不是重生到这件事还没发生之前,这样至少沈骆堰不会牺牲,他们一家就能真正的团聚。

她的心中也不会仍然还留下遗憾。

“你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沈川媚抬起头时,眼里的痛楚已经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看向一脸难以接受的屈莫广时的好笑。

屈莫广紧抿着唇,他生长在屈家,家里人给他的宗旨是只需要专心他的仕途,家中一应大小事务,全不需他操心和烦恼。

像沈川媚这样的事情,别说让他经历,就是让他见上都没有机会。

屈莫广看着沈川媚还能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的样子,心中一绞,忍不住就为她心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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