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行贺和程乐瑶进宫之后并没有住到砚缚的专属院落,反而是被皇帝陛下秘密安排在了一处颇为隐秘的住处,一方面也是碍于魏家的势力,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以此来让穆行贺心生感恩当作报答,即便是日后不能重夺魏家宗主,于皇宫也并无他碍。

毕竟在这个世上,能做到无偿帮助而不图回报的,实在是太过稀少了。

只不过另一件让几个人都觉诡异的事情,便是程冷辛的突然消失,连蛛丝马迹都未曾留下,程乐瑶试图询问他人,都被以不知而搪塞过去,而去问皇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至此,便搁置下来。

而希夷最想知道的真相,也不知何时才能知晓。

四月初八是皇帝的诞辰,早在一月前宫里便开始了布置,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希夷给程乐瑶送东西的时候无意间听几个仆人议论纷纷,言下之意无非是对突然到来的穆行贺和程乐瑶的身份有所怀疑,嚼舌根的事情希夷见怪不怪,冷笑着偏头继续向前走,结果,却看见了正躲在角落哭的泣不成声的程乐瑶。

对于程乐瑶,希夷并无多大好感,在长生阁彼此便有诸多不快,后来在程家也依旧如此,希夷与其说是帮她,倒不如说是帮穆行贺更在理。

可看到一直心高气傲的程乐瑶竟也有如此脆弱的模样,希夷不禁皱起了眉,将手里端着的方盘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悄无声息的坐在了围廊边,缕了缕腮边的碎发,却并不打算上前安慰她。

被自己看到脆弱的模样,对于心高气傲的程乐瑶来讲,并不比死更好受。

直等到她哭累了,起身回眸时,就看到了正吹着风无所事事,只是脸颊却冻得有些红晕的希夷,正四下张望着什么,程乐瑶心底不禁涌上了一些奇怪的感觉,这段时间经历的太多,让她恍惚间对人失去了信任,可如今就在自己面前,悄无声息关心着自己的,竟是自己一直的假象敌人,着实可笑。

程乐瑶苦笑着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无所谓的走上前,漫不经心道:“呦,小师妹怎么有空出来闲逛了?”

希夷不曾回头,看着不远处正照的通红的大灯笼,淡淡道:“是啊,我的确很闲。”顿了顿“不然怎么会看到如此美景,在眼前出现呢?”

程乐瑶冷哼一声,继续道:“是有什么事,非要亲自跑一趟么?”

希夷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方盒子,站起身走上前,却并未碰,只是机械性的重复着:“大师兄叮嘱我将这个盒子送来,里面放了些二师兄会用得上的东西,毕竟宫里也不能养他一个闲人,下个月开始,估摸着就会充当宫里教习缚师的角色,届时这个盒子里的身份证明,也会让你们两个更好的游走于这群……”一时语塞,低头盘算了一会儿“背后议论的小人之中。”

这番话,正是理解程乐瑶为何哭泣的源头,理所当然,希夷曾经所遭受的更甚百倍,她会更加感同身受,而曾经的自己,显得多么卑微及渺小。

“谢谢……”声音轻缓柔和,耳朵却羞得绯红。

希夷笑笑,双臂抱胸看着她:“程大小姐原来也会说谢啊。”嘲讽的意味明显,看她面色略变,希夷连连摆手“别生气,其实今天我还有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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