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笑了,说:“那我们就猜猜他隐瞒了什么。”
“隐瞒了什么。”江春戳戳脑袋。“肯定是有关凶手的线索。”
赵远点点头,朝她笑。“所以,我们该听程小兄弟说的,去查秋梨。”
“还不止呢?这个凶手的身份肯定要比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琴娘的要高。”
江春惊讶的叫了一声,她连忙捂住嘴。东瞅瞅西看看,生怕有谁听到了。
她凑近赵远,声音很低。说话的时候眼睛骨碌碌地转来转去,像个发现了大秘密的孩子。“陈德生无父无母,只一个哥们徐坤也没了。陈老太爷是族长,却也跟他不是很亲厚。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赵远点头。“他的夫人,秋梨。”
江春有点儿不想相信,自从她来这里查案,没少受秋梨的照顾,也在这里蹭了几顿饭。
冷不丁的,听到这种消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但她更相信赵远的分析,这样一想,确实是这样。她不禁觉得后背冒冷汗。
赵远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了什么,吓成这样。
他笑了一声。“想到哪儿去了?我只说她与凶手有关系,没说她就是凶手啊?你想,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杀人?”
“呼。”江春听他这样说,舒了一口气,她擦了脸上的冷汗。“我就说嘛,秋梨这么好,怎么会是杀人凶手?”
赵远笑笑,心中自是令一番思量。就让她以为是这样吧。要是知道真相更加扑朔迷离,该吓成什么样?
他伸手想摸摸江春的头发,刚伸出去,就收回去了。
“走吧,我们再去村子里问问。这回,咱们问陈德生跟秋梨的事儿。”
江春虽说在拍着自己,让自己不那么害怕。但是也看到了赵远伸出来的手,看他又缩回去了,也没说什么。
“师兄,别去村子里问了吧?平白无故地问这些,村里人多口杂,会对他们造成不利的影响。”
赵远一想,也是这个理儿。
江春看见神情松动,连忙接着说:“我们去找陈老太爷吧?我跟他接触下来,觉得他是个挺明理的。”
赵远点点头,江春笑嘻嘻的为他带路。
赵远抬脚跟上。
“陈老太爷是吧?您安好啊?”赵远攀谈道。
陈老太爷扭头一看,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一身青灰色短打。头发绑得结结实实,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他一下子就生出了好感。他看到了赵远身后的江春。
“难道你是江捕头口中的师兄?”
江春笑着走上前,“是,陈老,这是我师兄赵远。”
“赵捕头。”陈老太爷作势行礼。
赵远和江春两人一起拦住了陈老太爷。
“老爷子不必行此大礼。”
陈老太爷笑笑,问道:“有啥事儿吗?”
赵远微微一笑,说道:“找您打听点儿事啊。”
“尽管说,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远与江春对视一眼。他问道:“我想问问有关于秋梨的事情。”
“问秋梨什么事啊?”
“她的亲人,以及她与里长的关系如何。”
“秋梨啊,她不是咱这片儿的人。是逃难来到这儿的,说是她家长那片儿遭了饥荒,全都死光了。一个村子就出来了三五户人,她在路上又跟家人走散了,阴差阳错来到了我们村子。”
陈老太爷神秘的说,“我们村儿也不富裕,听说她家那片儿比我们村还差,真的是穷得不得了啊。”
他一拍腿。“对了,上个月有个男的过来找她,说是她失散的哥哥。看不上德生,叫秋梨跟他回去,秋梨没答应。两人闹得不愉快,那男的气哼哼的走了。”
赵远听着,思考。
江春问道:“她当时多大啊?”
“当时不小了,有十六七岁了。”
“那她是如何嫁给里长的呢?”
“德生那小子心眼实,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闷屁来。他家当时在我们村里是最穷得一家。当时秋梨就是他父母收养的,一来二去的,就跟德生结了亲。”
“莫不是里长家里现如今这么宽裕,是秋梨的缘故?”
陈老太爷点头。“可不是嘛,德生那个笨嘴的,别说张罗生意了,就是跟人家讲两句话,就吭吭哧哧的。都是秋梨张罗的,一个女子,硬是把自个儿当成了男人使。”
他叹了一口气,“可能是因为早些年过度劳累,秋梨跟德生至今还没有个一儿半女的。”
“不过这倒没影响他俩的感情。德生是个老实的,有那爱撺掇的,叫德生休了秋梨,再娶一个。德生拿铁锨追着她跑了一个村。
秋梨对德生的好呦,全村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前年,德生在山上打猎,摔着了。眼看快要不成了,秋梨不眠不休地照顾了好几天。往县城里请好大夫,德生才慢慢好起来。”
陈老太爷灌了一口水,呷呷嘴。
赵远递给江春一个眼神。
江春会意。道:“就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多谢陈老。”
陈老太爷有些意犹未尽。“哎,行。”
赵远行了一礼。“告辞。”
“好好好,有啥事儿就来问我哈。我也是个老人了,知道的多些。”
“行,一定。”江春谢过。两人一前一后从陈老太爷家出来。
行到僻静处,赵远停住了脚步。
“师妹,你如何看?”
江春说:“秋梨与陈德生这般情深义重的,他确实有充分的理由维护她的亲人。”
“我们现在知道了,陈德生有理由维护秋梨。而且现在我们也有了一个嫌疑人,就是秋梨的哥哥。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查查看,看他是否与琴娘有过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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