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钰眯眯眼，想得确是那小丫头一双晶亮的不沾染人世间杂质的眼眸。
“啪啪啪”待女子舞毕，老鸨兴冲冲地走上圆台，用力的鼓掌。
全场安静。
“各位公子们，又到了咱家的嫣嫣姑娘扔香帕的时候了。”老鸨捂着嘴呵呵直笑。“就看今儿个是哪个公子好运啦！”
“公子新来的？不懂这个吧？”
小丫头看着程钰略带疑惑的脸。解释道：“这是嫣嫣姑娘立下的规矩，每日这个时候，嫣嫣姑娘就会跳一支舞，然后把那香帕扔给这些公子哥儿。哪个能抢到嫣嫣姑娘的香帕。嫣嫣姑娘今晚就陪哪个。”
“不过……”小丫头停顿一下，继续道：“这也不光靠抢的，关键还是看嫣嫣姑娘看上了哪个，主要是在嫣嫣姑娘跳舞的时候，谁洒的钱多，那香帕自然就往他那里扔了。”
程钰轻笑一声。“原来如此。”
他握着手放在薄薄的唇边轻笑。抬头去看时，嫣嫣姑娘也看了过来。并且对他一笑。
程钰顿时身上一抖，仿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天呐，啧啧啧，不行了，我可别被看上了。溜吧。”程钰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正准备离开。
一张绣着鸳鸯戏水的帕子轻飘飘的落入程钰怀中，程钰嗅到了玉兰花的香气。
他皱着眉头，用两根手指夹起来香帕。
圆台那边传出一阵哄闹声，笑骂声，恼怒声，夹杂着起哄声。
程钰看过去，嫣嫣姑娘亭亭玉立在圆台上，绣着花的鞋尖从红纱里透出来。程钰往上看，她的嘴角含着笑，眼睛里盛着满满的爱慕。
爱慕？
程钰拧着眉头看她，这让人浑身不舒服的感觉……
“这是什么事儿！这臭小子哪来的？”
“这小子浑水摸鱼呢！他刚才可没有参加竞价。”
“妈妈，你这就不对了，不能看这小白脸长得嫩，就把心往他那儿偏了。”……
“哎呦，各位爷啊！”老鸨抖着团扇喊道：“各位也清楚咱这莳花馆的规矩，嫣嫣姑娘的帕子扔到谁那儿就陪谁。”
说着，狠狠地剜了一眼程钰。“你看这事儿，巧的很。可咱这莳花馆的招牌不能砸吧？说出去的话可不能跟那泼出去的水一样。”
程钰听着老鸨巧舌如簧地安抚那些客人，又看她剜了自己一眼，默默地把帕子往那人堆里轻飘飘的一扔。
甩甩袖子便要离开。
那堆人看到程钰竟然把帕子扔了出来，“哄”地一声，抢去。
“公子。”嫣嫣姑娘从圆台下来，步子迈得很急。匆忙的拦在程钰面前。“公子是要小女子做那言而无信之徒吗？”
“姑娘言重了。”程钰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谁捡到这香帕姑娘就陪谁，却没说不能捡了再扔。”
官儿姑娘紧紧的捏着裙角。低着头，咬牙道：“公子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哦？”程钰惊讶的问道，“我今日才见到嫣嫣姑娘，敢问嫣嫣姑娘对在下什么心意？”
“你。”嫣嫣姑娘听了，猛得抬头。眼睛红红的，怒火滔天。
程钰只觉得莫名其妙，是因为自生得太好了？还是这青楼的女子都这般“容易”倾慕公子？
“嫣嫣姑娘，嫣嫣姑娘。”一个肥胖矮壮的秃顶男子挤了过来，手捏着那香帕。
香帕已经变得灰扑扑的，在众人的争抢过程中沾染了各种污秽。
“我抢到香帕了，你看这小子不领你的情，那你来陪我吧！”说着，往老鸨的手里放了一把金粒子。
老鸨顿时欢天喜地的对他说着吉祥话。
嫣嫣姑娘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满是排斥。又看了一眼程钰好奇的目光，咬着嘴唇流眼泪。
对老鸨说：“妈妈，我今天很累，就不接客了。”
男子胖胖的脸上浮现出生气。
老鸨连忙走到嫣嫣姑娘身边，伸手拽她的袖子，“你给我闭嘴！”声音压得很低，但是难以掩饰恼怒。“平时你想接就接，不想接就算了，我都由着你的念头。可是今日，你必须给我接。你以为你是谁？除了咱这个莳花馆，谁还把你放在心上？”
老鸨狠狠地呼了一口气。“嫣嫣，你端着我没意见。可你可知道这人一旦端着过了头，会怎么样！”
她看了一眼那男子。“你对常人抬着端着也就罢了。这个是谁？王爷的亲舅舅！可算是皇亲国戚了。你敢得罪，咱莳花馆可不敢得罪！”
老鸨劝了嫣嫣一通，又拿那男子的身份吓唬她。把嫣嫣哄得连连点头听她的话。
程钰在旁听着，咂咂嘴，暗中叹服这老鸨的口才。
瞅了那肥头大耳的男子一眼，再看看自身，又摸摸自己的脸。
嗯，怪不得嫣嫣姑娘要死要活想跟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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