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妨碍她义无反顾地飞蛾扑火,只有最炽烈的光才能照亮已经完全阴霾的内里,把她完完全全地点燃了。

......

楼梯已经到了尽头,苏慕云一脚踏在了实地之,眼前的场景让他居然有些想吐,要说这里是什么样的?只能说是肮脏到了极致。

整个空间并不算太大,唯一的照明设备是苏慕云头顶的一盏小灯,而这盏小灯时隐时灭,好像是各种恐怖电影里的桥段一般,只等着一阵风或者是一道闪电打过来,灯就会随着人一起灭掉一般。

苏慕云借着灯光向下望去,是一滩滩血迹,有血迹的同时还含混这有些难闻的味道。

这味道像是鱼腥味,但更像是石楠花的味道。

联系刚刚他所听到的那靡靡之音,现在就算再蠢也猜得出来,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了,其实早在之前就已经猜了七七八八,但在这里用眼睛确认了之后,才敢肯定他刚刚在走下楼梯的时候做的猜测。

只不过这些似人非人的怪物们,似乎用劲太猛了一些,这么大的出血量得是多用力?怕不是把全身的骨骼都给弄折了才办得到的?

但看血迹的新旧程度来说,这地方显然不是一次两次的用处,而是时时刻刻被拿来使用的,所以要说是很多次累积在一起的血液,也勉强解释得过去吧,虽然苏慕云自己都不想相信这种无厘头的解释。

这一方密闭空间的空位,是由十数个小小的牢笼凑在一起,牢笼面挂着各式各样的锁链,从磨损的程度来看,应该是常有人使用过的,至于是谁使用的这些玩意儿,苏慕云也只能大概猜猜了。

而在这些密集的牢笼的中央,有着一张长度接近两米的方桌,方桌沾染着许许多多的液体,鱼腥味和石楠花味道更加地浓烈了。

“老板娘,你让我看什么?你的恶趣味吗?”苏慕云回头去看那个自称为老板娘的女人,可突然之间,苏慕云发现,这位老板娘的人影瞬间消失不见,就像是在他眼前突然蒸发了一般诡异。

他本来时时刻刻在感知着周围,但是那一瞬间,突然被某种味道给占据了思绪,就是那一瞬间,这位老板娘就使用了某种办法,悄无声息,从他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来。

如果不是空间虫洞这种离谱的办法或者解释的话,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空间转移矩阵或者是极为高明的身法武技,也只有这几种办法,才有可能在他苏慕云的面前,忽然之间消失不见,找不到任何痕迹。

“当了!”苏慕云忽然惊觉,这位老板娘何止是没有灵力,而是这位老板娘的武道实力犹在自己之,加不知道什么样的藏匿办法,竟然让他如此慧眼如炬的人都识别不出来,要说只要一个人是武者,那么他就多多少少会有武者的习惯在身,这是很难掩饰的。

可是老板娘却像是个普通到不能普通的人一样,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是一阵稍微大一点的风都能把她刮到一般,简直就是迷惑。

苏慕云开始回想起来,自己错过的诸多细节:一个自述四十多岁的女人,竟然有妖娆如二十余岁女人的身段,身材没有半点的颓老下垂之感,整个人给苏慕云的感受更像是一阵清流一样,如果不去刻意注意的话,就很难从周围的人群中分辨出这个女人来。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她脸的那些皱纹,被自己认为是铁证的那些皱纹,结果才是误导他最关键的线索之一,既然皱纹可以被人为掩盖下来,那么自然也能够有办法,将皱纹刻意地制造出来,造成一种化妆没有化好的假象,而没有掩盖住自己渐渐衰老模样的尴尬。

声音渐渐地散去了,靡靡之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香气。这种香气不是烂俗到让人觉得魅惑的味道,也不是他一开始在老板娘身认出来的那种高级品牌香水的味道,而是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味道填满了我的嗅觉,让我其他的味道根本就闻不到了。”苏慕云敏锐的感知猜测,知道这香味的陡然出现,绝对跟老板娘的突然消失有着十足的联系,总不能老板娘一消失,这味道只是突然而然出现的,这种巧合他自己都不信。

香风包围了苏慕云,瞬间缠绕了她的鼻腔,苏慕云的眼前出现了很多的景象,这些景象他都似曾相识,这些景物都是苏慕云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他是怎么成为一个斩鬼人的,又是怎么坚定在这条路走下去的,又是怎么一路毫无情感地走到了现在,刀斩肉身。

“这是......”苏慕云伸手想要去触碰这些景象,却感觉这些景象似乎不属于他,而是别人的故事被拍成了一段段的影片,然后再将其映射出来,让他从这一卷卷胶卷之中观看着,竟然有几分滑稽。

“真是有够奇怪的,这些明明是我经历过的,却好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这些故事还没有什么乐趣可言,原来我自以为很珍而重之的东西,现在这样看来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啊......”苏慕云自嘲般笑笑。

靡靡之音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悠长的歌声,只不过这歌声依旧是以令人面红耳赤的音色混合在一起的,与其说是歌声,倒不如说是一曲交欢和合的乐章,而且是由音色最为出彩的女孩合成的。

在苏慕云的面前,出现了一张桌子的影像。

......

绿子颤颤巍巍地从楼梯走到底,终于克服了缠绕在自己心头的异样感受,狠狠地踏下了最后一节的阶梯,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老板娘呢?苏陌先生呢?”绿子张大了嘴,惊恐万分地四处张望着,根本就没有看见任何人影的存在,这里空旷的就像是一个正方形的暗室一样,下左右都一模一样,她看不到任何的区别。

就算是那一张桌子,在她记忆中挥散不去的桌子,也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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