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宪成一怔,瞪起眼睛,“怎地知道你不是在学我!”。

“我是解元”。

顾宪成噎住,“我,我定要中个解元给你看看!”。

“君子一言”。

“难道怕了你不成!”,顾宪成抬起手拍过去。

啪!

顾宪成傻住了,我刚才说了什么?便是胀红了脖子,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一甩袍袖,“留步!”。

“不送!”。

顾宪成走了几步又忽地顿住,大步跨过来,一把抓住凌远胳膊,“来来来,先磕了头再走”。

嗯?这次轮到凌远傻住了,众人都含笑看着,都当他二人是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他可是却当真存了祸心的。这番大话若是传出去,一个‘目中无人’的帽子他顾宪成是肯定摘不掉了,至少在南直隶肯定是要臭大街了。以后再想凭吏部文选司郎中之便拉拢蛊惑,哪里还有人敢靠上去?说不定这家伙由此生出心魔,导致乡试名落孙山,自是没脸再考,就此泯然众人,都省得三娘动手了。

可这家伙现在竟然要拉着自己拜把子,果然脸皮够厚,心思够黑,深谙厚黑精髓,“拜了兄弟难道就不作数了么”。

“他们兄弟间玩笑,诸位切莫当真了,不得传出去”,方三娘笑着走过去,白了凌远一眼,“顾大哥性子直爽,你莫要‘君子欺之以方’”。

君子欺之以方?是这样用的么。

见众人都板着脸,想笑又不敢笑,方三娘一指凌远,“是凌解元教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凌解元教的?不会吧,可方将军也不可能说谎啊。

“我作证,凌解元确是这样用的,海大人和吴中道吴师兄都可以作证”,张敬修上前补了一刀。

凌远翻翻眼睛,没想到竟然把三娘和师兄都骗过了。

“君子一言,哪有反悔的道理”,顾宪成却是不领情,眼睛一瞪,咬牙切齿地,“莫要啰嗦,磕了头,自有人来收拾你!”。

“谁?”,莫不是这家伙和老师有什么关系?不会啊,这家伙中进士后曾任过一段时间户部主事。正好赶上老师生病,朝臣拍马屁群起为老师祈祷。这家伙不仅不参与,有同僚好意代他签了名,他还跑去拿笔给划掉了。那会是谁敢威胁自己?

“你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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