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想了一下,师妹说的应该是南京过来的那些人,当时是托陈用良安排,临时安置在西城那处宅院不远处的一处空置的宅院里。“是一些工匠,会跟我们一起去京城”,这事又瞒不了,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先给老师打个招呼也好。掏出装在布套里的望远镜递过去,“除了老师那里,谁也不能说”,这是三娘进去草庐前放在他这里的。

“果然是师兄,好诗!好诗!”,张静修摩挲着圆筒儿赞叹了几句,才在师兄示意下举起望远镜。

“怎么了?”,见妹妹神色惊惶,眨着眼睛半天不说话,张敬修接过望远镜,举起来看了一下,面色一紧,“师弟,这,这是什么?”。

“千里眼,南京西镇抚司做出来的”。

“怎地会送到你这里?”,张敬修相信这东西一定和师弟有关,不然南京锦衣卫不可能千山万水地巴巴送到他这里来。

“我给他们出了些主意”,凌远自然不会对张敬修隐瞒什么,也瞒不了,先在师兄这里打个底儿,以后若是再捣鼓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东西来,在老师那里也不至于太过突然,也好为自己遮掩,“还有些东西,过几天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

“是那些工匠做出来的么?”,张敬修马上想到了那个被守得严严实实的宅院。

凌远点点头,“南京那边想在京城开间作坊,请我过去帮他们出出主意”。

“这事儿最好交给陈公公”,两京西镇抚司统归陈矩统领,张敬修估计陈矩都不会想到南京西镇抚司还能有这等本事。而他提出把这事交给陈矩,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希望师弟过多地参与其中,大明第一位女将军执掌北京西镇抚司,已经够扎眼的了。

凌远点点头,他倒是没想到这一节,两京西镇抚司原本就是一家,交到陈矩手里,在京城开间作坊就名正言顺了,三娘安排些人手护送他们进京自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一路上会少了许多麻烦。陈矩在万历三十三年开始执掌东厂兼掌司礼监印,集纠政、监察大权于一身,是个极有本事的人。最可贵的是,陈矩为人廉洁非常自律,也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自己的一些想法交由他去实现,确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而南京的徐国彦也可以借此搭上陈矩这条线,这于三方而言都是一个共赢的局面。

凌远走过去拉过袁锦,将师兄的意见和自己的想法一并说了,袁锦皱着眉头颇有些不耐,“远哥儿,徐大人信里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兄弟归兄弟,但事儿一码归一码,给你的就是你的,你要我过去掺和什么”。

“你当我堂堂解元就是给你们当工头的?”,凌远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你不会以为汤雁,常青,李钰,邓卓,徐维亭这些人真是跟你来游山玩水的吧?信不信我们前脚离开成都,他们就会架着你去贵州”。

袁锦张张嘴想辩解几句,最后还是肩膀一塌,“要是他们不愿意去京城怎么办”,凌远的话他自然相信,可那几位小祖宗可真不是他能使唤得了的啊。

“爱去不去!”,看着袁锦一脸的苦相,凌远又有些不忍心,偏过头压低了声音。

袁锦听完吓了一跳,“那是你媳妇儿,你莫要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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