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不知道,现在一看,陈成就恍然明白为何“丁干”要在这里开班收徒了。

这么个天然的好去处,夏天丝毫感觉不到暑气,这样宽敞、凉爽的天然“校舍”,放在后世,你是多少投入也换不来的。

这“丁干”,还真的会挑地方,十几里的水路,值得!

原处,郎朗的读书声在树下回荡,细听便知道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千字文,小孩子们在这里是在读书识字没错。

随着陈成和七少逐渐靠近大榕树的主躯干,也不知是处于荫凉下,还是心理作用,心中不自觉地发紧。

一阵风吹过,大榕树万条垂下的“气生根”随风飘荡,就好像魔王的胡须不断摇摆。

以及,夹在其中,一同晃荡的上百条材质各异的……腰带!

此情此景,的确让陈成一下子就回想起钢铁雄兵中机械帝国的坟场,和悬挂在树上摇曳的尸骸!

先前听老乡说,陈成以为乡下人胡说八道,现在他终于可以确定:

这里,真的“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了!

腰带,某些时候可以说是男人尊严的象征。

就好像人人知道“绅士”,可这“绅”,到底啥意思?

其实,绅就是古代士大夫束在腰间大带子的下垂部分

古代社会等级严格,因此腰带在作为服饰出现的同时,也象征着不同的身份地位。

能束“绅”的,自然就是士绅或者绅士、搢绅。

如果你连“绅”都没有,还算什么“绅士”呢?直接就成“流氓”了!越想越有道理

在眼前的这棵大榕树上悬挂着的,就有许多质地优良,丝绢制成,甚至还有金银玉石装饰的“宝带”!

想陈成当年最风光的时候,天子许他腰间束“草金钩”,要知道,“草金钩”是五品以上官员的腰带才能使用的,同一时刻,王维老师只能束“犀角銙”之下的“银銙”。到了张九龄、李林甫的级别,自然就能佩带玉带钩、金銙了。

看着树上的这些“牺牲品”,陈成忍不住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腰间

还好,这次到岭南自己相当低调,现在系的不过一条麻布腰带,万一输给人家了也不打紧。

只是没有腰带的话,那形象上可就相当寒碜了。

陈成寻思着,要不要向七少问一下,船上有没有麻绳哪怕是这条腰带,也不想输了去。

哎?我咋这么没出息,连“丁干”的面都没有见到呢,就想着输了?

事实上,大榕树上挂着的,除了许多“爱马仕”“名牌宝带”,也有许多粗布腰带甚至绳子,想来到大榕树挑战的人渐渐聪明了,挑战之前先换一条劣质的腰带,“以防不测”。

“去问问,丁干在不在。”陈成号令道,七少现在都非常听话。

先前被陈成“看重”的小六抢先出列:“打扰一下,请问”

他这一声让正读千字文的童子们一时声歇。童子的另一边,十来个少年正席地坐而论诗,这时都扭头往他这边看。

“我靠!”陈成大叫一声!

一眼就看到这十几个少年中,个子平平,皮肤黑黑,略微有点挫的丁干!

这特么不就是那个“儿时过此已知爱,却道蓬莱在岭西”的二愣子么!

老乡说他“长得挺俊俏,比女娃子还要别致”简直是信口开河,太眼瞎啦!

“是你!”丁干看到陈成,也是吃了一惊,惊疑不定,两人各自愣了一小会,才相互走近,叉手行礼,异口同声来一句:

“在这见到兄台真让人感到意外!”

“意外”之后,二人都笑了起来。

丁干向童子们挥挥袖子,小朋友们这才又“天地玄黄”地念了起来。

“哪阵风把陈兄弟从始安吹到阳朔来了啊?”丁干饶有兴致问。

“我是冲兄弟你而来!”陈成直言。

“哦?”丁干笑,正想问陈成如何寻到自己,陈成指了指诗榜那领来的“诗人名录”,丁干哑然失笑。

“我是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陈成又看了一眼大榕树上悬挂的百十条“英雄裤腰带”,感慨无比:“丁兄竟然在阳朔有此等绝妙去处,丁兄的诗才,也远远超乎陈某的想象!”

原以为你丫的是个菜鸡,没成想还真是深藏不露的王者!

一听到陈成夸奖自己的诗才,丁干脸上不禁微微自得,嘴上谦虚道:“陈兄过誉了,那日在逍遥楼,我嘴上不说,却也是对陈兄的诗句暗暗称誉的。”

两人商业互吹了一阵,七少见陈成眼看着要忘了正事,不断冲他使眼色。

陈成表示“了解”,咳了一声道:“实不相瞒,兄弟我这次来阳朔寻找丁兄,就是为了再次与丁兄交手的!”

“嘿。”丁干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笑容渐渐淡了一些,道:“那日段位评比,我与陈兄当着邓兄、钟氏兄弟等人的面,公开作诗对战,最后的结果,是众人判我胜了,那天兄台也认可了结果,我还说了,但有不服,可将两首诗交由诗榜评断资费我出,是陈兄婉拒。怎么这还没几天,陈兄是对结果有了新的想法了吗?”

“不不不,我对那天的结果并没想法,一是一,二是二,那两首诗的确是丁兄胜于我,我没有任何意见!”陈成说明自己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从那天到现在,几天里,自认为于诗艺上大有增进,想着丁兄诗才高妙,这才心心念念着要再与你切磋切磋!”

虽然这第二场的较量,来了之后发现,难度可能比预想的要大不少。

可我不管,无论你小子是“诗之力八段”的无名小辈,抑或是“斩获了上百条英雄裤腰带”的绝世高手,既然我输给过你,那么我肯定要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哈哈哈哈!”丁干放声大笑:“陈兄不会真的以为,区区几天的功夫,诗歌创作就有脱胎换骨的效果,能战我而胜之吧!”

丁干摊开双手,示意陈成开这四围的风景,意思是:

那天在始安,现在在阳朔这可是我的主场!

陈成微微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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