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何事。”懒洋洋地发问,这阳光照的,有点发懒。

“臣请扬州州牧周术迁末央郡太守。”之前最先发话,坐在靠后位置的官员,中气十足的说道。

天子面色古怪,“朕若没记错,那末央郡乃是岭南地域。”神色很是古怪。

“自当如此。”周家在朝堂当中的扛把子,太常周曲出前说话。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提议的官员。

他却是昂首挺胸,面色冷峻,只是微微侧头避开。

“既然周公如此打算,那便如此。”天子允了,自己要自家人受苦吃,那不正好,反正看那周术不爽,他居这深宫之内,都听过那周术草包的名声。

当了不到两年的州牧,治下一郡就有人造反,犯上谋逆。虽然只是一郡,乡下地方,但终归让人不爽。这大齐的江山可都是他的。原本还想着周家的人拦着,自己不好下手。

不过周家的人自己提议,便没了异议。那自己便顺水推舟,应了就是。那岭南的瘴气,怕是够这周术受的。至于这造反关不关周术的事,他没心思想太多。能让一郡反贼做大,真是草包一个。日后选才,哪怕是世家之人,也不能都是周术这样的废物。有些伤神地揉了揉脑门。

“还有事否?”天子问了句。

“近几日齐王薨,嗣子还要尽快定下章程。袭爵也要尽快。”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走了出来。

“要想皇叔当年待我甚善,却不想如今……”声音渐渐渺远。只剩下天子还在叙述齐王在世时与他亲密的关系。渐渐没了声音。

会事厅内,枯瘦老僧,和一身白袍的虚劫正在站着。旁边有半弯着腰的梁通判。

枯瘦老僧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摆着的一张纸,也是梁通判写的檄文,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字端庄华丽,有几分馆阁体的韵味,没想到一个通判还能有这样的一手字。

旁边侍立的虚劫小和尚倒是一如既往的俊俏,居其体养其气,管着白莲寺和桦郡上下的琐碎事物,倒是养出了几分威严的味道。

“这篇檄文倒是不错。”枯瘦老僧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句。

旁边的梁通判面色一僵,然后又赶紧陪笑。能不好,他这张脸算是不要了,这篇檄文将这大齐骂到死,大齐历代皇帝都被黑成昏君暴戾,除了几个太过杰出的,像太祖武帝没法黑,其他的,尤其是当今天子都已经被用最污秽的言语用典雅的话说出来。

他这篇檄文黑大齐黑的有多厉害,夸白莲寺就有多好。他算是想透了,既然上了贼船,看样子也没法下去。那管他日后怎么样,至少先过把瘾再说。能这样骂大齐历代皇帝,他之前做梦都没想过。

“先收起来,这篇东西不适合现在发。沐猴而冠,如果发了也只是让人笑话。”沙哑的声音吩咐下去。旁边的虚劫应了声是。

枯瘦老僧望下窗外,繁星点点,只是一轮残月被乌云遮住。在老僧眼里,这残月已经染上了血红色,今夜夜色正浓,老僧眼里闪过一道猩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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